学习啦 > 在线阅读 > 读书笔记 > 孽海花读书笔记(2)

孽海花读书笔记(2)

时间: 坚烘964 分享

孽海花读书笔记

  孽海花读书笔记篇二

  看完了《孽海花》,曾朴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1月新2版第1次印刷。刚才豆瓣儿了一下,发现1980年1月上海古籍出版社还出过另外一个版本的《孽海花》,三十回本且删改较多,嗯,我手里这个叫新2版,又是个增订本,同时出两个版本,而且这个增订本的发行量也是四十多万册的,不只是何用意。这本书一开始有一大段张毕来写的“前言”,1962年8月31日写的,1979年11月8日修订,1962年张毕来调到民盟中央工作,居要职,1980年,也就是修订之后的那年,他当了红楼梦学会副会长。从前言还可以看出,本来此书是要在1962年就出版的,然而可能是遇到了风波,直到“”后才得以出版。前言大概说了说这部小说的背景、特色,我是第一次读《孽海花》,感觉张毕来的介绍挺不错的,只是措辞造句总让我感到一种向封建势力资本家算账的口气,本来是一部很不错的小说,他写的意思也是说这个小说的种种好,可那文字却有些的好像是张毕来与曾朴之间苦大仇深,就好像《孽海花》是棵毒草,充满的那些资产阶级的阴谋诡计都被张毕来无情的揭示出来了的样子。用贬低谩骂的口气说褒扬称赞的话,我这算是开眼界了,只是不知道这是1962年时候的原原本本写的呢?还是在1979年改成这个样子的了。作为一篇政治文字的标本,我感觉其文学价值倒确实与《孽海花》不分伯仲了的。

  《孽海花》的整个书写过程约30年,三十回分成三部发表在不同时期的小说刊物上的。《孽海花》原定六十回,是当年曾朴与金松岑商量好了的框架格式,可惜没写完,后来人又有《续孽海花》和《新孽海花》之作。30年,书写跨度如此之大,且当时又是中国社会风云变幻风雨交加的时代,而曾朴又是那时候的弄潮儿,这部小说的言论主旨不能从一而终也就可以理解了。比如说主人公金汮在第二十四回的时候就死了,比如说前面说的“阿剌伯”后面就写成了“阿拉伯”,可见一斑吧。金松岑开始做此书时,是想记录洪均出使德、俄、荷、奥各国,重金购买一张错误的中俄边界图带回国,结果导致一场,洪钧因此郁郁而死,这整件事儿。不过我感觉是,很多详细的国外风俗他写不下来,就不写了,交给曾朴续写。曾朴与洪钧以及当时朝廷内的高官显宦交往密切,大概看了金松岑的文章,觉得过于单薄,就决定改写并铺张成一部时代纪录片。嗯,我想就是因为这个,那在头几章里出现的“本书的主人公金汮”就在第二十四回被实在且毫不留情的病死了。《孽海花》的男主人公死了,女主人公,也就是金汮的老婆——傅彩云,真名叫赵彩云,后来成了天津鼎鼎大名的赛金花,我看也只是一个配角,事情涉及到她的时候,就把她叫出来交待交待,或者当事情没办法贯穿下去的时候——晚清各种革命、战争的事件要想仅仅用几个朝廷命官当线索是很难囊括得如此之全的——就把她拿出来穿针引线。都是配角儿了,实际上这本书也就没有主角可言了,线索也就难免左冲右突,叫“晚清的那些事儿”我看也不为过吧。就像张毕来在前言里说的,这本书是想以一件事几个人物为主线,贯穿无数大大小小的珠子,这样的结构,主人公一定是要在时代漩涡的中心才方便,可金松岑一开始选择的主人公却是个冷门儿是处偏锋,曾朴续写此书的困难之大也就是可想而知了。到底是和晚清高知混过来的文人,曾朴运用了大回环的动作竟然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这就让我佩服得不得了了。

  前一段时间看的那本儿《阿尔巴特街的儿女们》也是如此,想通过一个小人物的命运主线,叙述苏联二战前的满国风云,不过雷巴科夫对人物和地点选得巧妙,恰好是众多人物事件的交叉点所在,不选他选谁?所以他在讲故事的时候一直从容,没有出现像《孽海花》这样的疲惫神色。曾朴是说完了东又说西,又得让读者感觉这东西的跨度不是那么突兀,处于情理之中,高难动作啊这是,所以我看此书的时候那心情不比看成龙的功夫片轻松多少。

  这还不算,曾朴又找了一件更难的,在这本小说里众人皆知见诸报端的大事件,他一笔带过甚至提都不提,他写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很难获知的,属于八卦一类的私房事儿,我想其中胡编乱造的也不是没有,可人物事件都言之凿凿,看着看着就让我信了八成。好像是为了增加此书的可信度,在这本《孽海花》的最后还附有刘文昭增订的小说人物与真实人物之间的对照表。在前言里,写了曾朴与各位小说人物之间的关系,他是洪钧(小说中叫“金汮”)的义侄兼徒孙,是汪鸣銮(小说中叫“钱唐卿”)的女婿,又与翁同龢(小说中叫“龚和甫”)、张樵野(小说中叫“庄小燕”)接触较多,我想有好多史书上看不到的但酒桌上能说到的事儿,曾朴都给一一的记下来了,而且不是那么几句牙慧,而是大段大段的事情和议论,串在小说里就给发表出去了。晚清宪政派、洋务派、维新派、革命派的宗旨义理,用这种聊天式的口吻以每个人的高论的形式写下来,让我看着也较读历史书来的清楚明白,而且亲切不少。本来历史人物都也是曾经活过的,本来他们的思想也不会像盖棺之后的定论那么死板么。

  这样一种写法,让各位历史人物在时间空间上发生了互动,谁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儿,转眼谁有对这件事儿上说了什么话作了什么评论,这又影响到谁谁谁的下一步举措,把一段历史有机又鲜活的交给读者,这是中国历史小说的特点,也是中国小说家的特色。一段历史说忘就能被忘了,偶然想起来也会有好多为什么无从解答,但总得给后人一个交待,虽然这个交待现在的小说家已经不怎么放在眼里了,现在有报纸,如果你想了解那段历史,就自己翻报纸去好了,但当时的小说家可得肩负这个责任的,他得让后人明白,原来都发生过什么,你该恨谁该爱谁。这里的爱恨,也就掺和上了小说家的裁判权,或者说,小说家对历史的作用说不定要比历史学家们大得多了。不过,中国的正统思想一直是把小说当成下里巴人的作为,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当年和曾朴有交往的高官显贵们恐怕都不会想到曾朴会是一个写小说的,所以当时在他面前猫三狗四的传递小道消息也没感到什么妨碍,大不了被捅出去的时候死不认账么,可这曾朴把这些话都白纸落上了黑字儿,书又比人活得时间长久,我才能在这一百多年之后从这本儿《孽海花》里把他们的风骨或者嘴脸一览无余了。

  从“谴责小说”的角度看——这是当年鲁迅册封的——《老残游记》看来是写的最不咋地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所记录的领域还是窄,时间跨度也不够大,《孽海花》的涵盖面够广泛,《官场现形记》我还没看,不过据说比《二十年》要窄一些。《二十年》里的不少事儿,什么清末旗人的生存状况,当时京沪津对外通商的情况等等,在《孽海花》里也有体现,但着墨不多,《孽海花》围绕的都是历史大事件,如甲午海战、广州起义、戊戌变法等等,虽然内容里都是些周边的闲话,可触及到的事儿都是核心的。如此核心的事儿,用的语调却又是《海上花列传》的那种,鸡零狗碎细致入微,虽然都是官话,只有几句吴方言,这是此书的奇妙之处吧。此外也有演义传奇性质的叙述,这样的叙述都是以人物讲述的形式出现的。

  还有更奇妙的,就是写金汮出使的那几章,描写国外风土人情景物仪俗等等用的都是地道的中国话,亦文亦白,就连外国人的对话也不例外。平时我看惯了现代的大白话甚至翻译腔儿搬过来的国外作品,如今有这么一篇儿文采飞扬的中国人写的外国赋,也是开了眼界。管石柱上雕刻的天使叫“飞仙”,这让我想起一个朋友管纽约自由女神像叫“菩萨”。语言上这么一转换,国外的那些事儿好像离自己也不是那么远了,也都带上了一股世俗的味儿。老上海的小说里好像这么写国外文明的也不在少数,这可能与当时的把“报纸”叫“新闻纸”这样的白话文有关,嗯,这样大篇幅的用中国本土的官话写国外风物的,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呢。这至少说明,跳出现有的看惯了的时尚词汇,用一套更贴切更有感觉的词汇来说事儿来写小说,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词汇可以左右思维方式,我想搞文学的朋友们都会懂这个理儿吧。

点击下页还有更多>>>孽海花读书笔记

27037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