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诗歌有关的原创随笔:诗歌的边界
编者按:边界,意味着诗歌在处理诗人与世界的关系时的合法,边界意味着诗人与世界,诗人与语言事物之间的某种默契,是诗人与天、地、人、神和自己划定的契约。
写作练就一个气氛,它不断地进入,又不断地跳出来,不断地拓宽了经验,诗歌的经验包括诗歌本体的认知经验,诗歌全部历史的技艺所蕴含的精神维度和表现力,诗人写作实践中处理经验的能力来自广泛的深入的人生经验,重点是阅读和写作经验。成熟的诗人是具有熟练处理各种题材的能力,通过经验的提炼,诗歌最终抵达了文本可能的边界。由语速、语调和气氛构成的文本已经确立了诗歌的边界,折射出诗人的世界观,包括诗人对诗歌的认知和诗歌历史的全部认知。诗人的认知构成了诗歌边界。事实上,我们在处理宏大题材还是个人题材的时候,题材的边界客观性和个体边界的主观性构成了题材的真实性。优雅的诗人把题材带到了优雅的边界,理性的诗人把题材带到了理性的边界。题材和诗人个体的搏斗,最终确立了诗歌表达的边界,也决定了一首诗歌的大小,质量。对题材缺少研究,缺少感受,缺少一定难度上的表达尝试,甚至在写作过程中没有挫败感,诗歌的边界很难成为我们精神的边界,人性的边界,个人朝向未来和历史的边界。
一个诗人把诗歌的题材纳入诗歌历史谱系进行研究是必要的,我们说一首诗歌有边界,是说一个诗人有边界意识。我们常常把一首诗歌说成小诗歌或者大诗歌,就在于一首诗歌有没有边界感。什么意思呢?有了边界,诗人在处理情感内容和修辞路径的时候,就会有所选择,包括句式,语调的掂量,各种诗歌元素的平衡。当一个诗人对诗歌的边界有了充分的认识以后,一首诗歌的完成会比较从容,而不是我们读到的表达慌慌张张,甚至产生混乱。也会避免表达的过剩,即使有意的越界,但并不妨碍诗歌的完整性和饱满度。边界意识的强调,是为了“去边界”的自觉,抵达巴特式的“中性”和“写作的零度”,成为语言事实之中可能的雄辩。
考察诗歌的写作现场,诗歌边界意识首先是生活给的,你的视野有多宽,眼界决定境界。其次是认知给的,边界在我们无知中已经成为某种高标,在茫茫大海成为礁石上的灯塔。现实是我们只能够在这个向度上无限地接近边界,边界甚至可以说是关于诗歌的虚构和诗人自我设定的理想乌托邦。历史-边界构成的诗歌写作乌托邦,不断地加入到思想观念、生存状态和趣味的美学革命中,成为诗人个体写作打破惯性牢笼的力量。边界,从众声合唱走向个人私语,召唤暗藏的灵感和生命的激情。边界,使个人美学的突围成为可能,因为,边界彰显“限制”,边界所编织的语言神话正是在边界中被解构,使语言的重构朝向未来的可能。边界的美学突围,是把现实人生转化为精神结构,凸显文本内在的生机。现代主义铺天盖地的意识形态、经济贸易、工业城市在语调上的趋同,诗歌在形式上的危机日益严重,诗歌在认识论、本体论和方法论上的边界意识已经成为诗歌创造自己身份的重要途径,边界意味着艺术的醒觉状态,意味着诗人的重生。
边界,意味着诗歌在处理诗人与世界的关系时的合法,边界意味着诗人与世界,诗人与语言事物之间的某种默契,是诗人与天、地、人、神和自己划定的契约,这样,我们的写作是不是赴某种宿命的约定,诗歌是约定,赴天地人神之约。边界是我们对外界事物的敬畏,边界使诗人练就一个强大的内心去赴命运之约。纵观历史上一切伟大的诗人,无一不是在边界上激励鞭策自己,打破幻觉,走向苦役一般的语言推陈出新之路。在公共话语强大磁性的写作语言、心理气氛之中,把细节的力量、想象的力量融入感受的边界,感受的边界决定诗歌的边界,在感受中直觉深渊一般、迷一般和我们内心呼应同时召唤当下现实的创造力,一定是边界的真相所在。
2018/3/7
作者:易杉
公众号:圭臬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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