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夜随笔:考研复习杂记
从考研复习开始,失眠好像就成了复发病,总是莫名其妙的失眠,然后身体在高负荷下自我治愈,然后好了一段时间又失眠。
又一次失眠,其实是因为开心。
复习以来专业参考书也看了三四本吧,却都是硬着头皮来。那时候我感觉很痛苦,明明是我喜欢的专业明明是我想做的研究,为什么考的确却是这样无趣的东西呢。直到昨夜我终于看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实际上我在之前也已经读完了一本pku 的中国政治的书,那本书主要是从基本制度出发,内容很多算得上充实,但是过于理论化过于条条框框,偶然看见作者的锋芒也只是一闪而过。或许那本书的作者的初衷是既想要写成一本详细客观的知识性教材,又忍不住夹一点私货,却又点到即止,匆匆带过。又有些像我们平时写论文,想到哪写到哪,看似有条理却像在叙述。总之,读那本书我更多的是疲惫和应付。
新读的一本是谢庆奎的当代中国政府与政治,读罢导论就感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每一节的内容不如之前一本那样冗长,条理清晰但却又从古至今内涵丰富,甚至于忍不住提笔在旁边写下许多疑问和注脚。他不提问,却时刻引我忍不住发问,随意写下的也能看得出他在中国政治方面的深厚造诣。
我查了一下,谢庆奎长了前者二十来岁,出生在建国前,不愧是最早研究中国政治的一批学者。我终于也感受到了我想找到的东西,是我在复旦没有找到的。
我喜欢中国政治,如果要做研究我想要做中国政治。上海是开放的前沿,热门的永远是跨国际的紧跟世界局势的,复旦的中国政治研究没有我想要的感觉,我想或许首都会好一些,但是让我烦躁的是pku 的教材让我读来总是那么乏味,直到读到这一本。啊,这才是中国研究啊。
不知道为何,我对中共政府总是怀着一种莫名的感情。修读政治学以来,我深刻体悟到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被西方民主吸引过,就算很多人说西方民主多么的好,中国政治多么虚伪,我却好像从来没有动摇过。
好像是本能的,对这片土地,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政府怀有一种莫名淡淡的怜惜。我觉得,他们好难啊,可是好努力啊。哈哈。
“这种中央选择集权体制,类似于通常人们所谓的联邦制。它实行中央和地方法定分权体制,两者在各自的范围内行使职权,各负其责,互不侵犯。”
如果单看这样的话,好像是在说西方,但是这却是在中国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是中国府际关系的现实变化。可是在看这本书之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在看这本书之前,我竟从来不知道中共本来是要实行联邦制的,从现实出发实行了单一制,而现在又逐渐向着一种类似联邦的体制转变。
中国政治的创造性也就在于此了。
或许是我对西方政治了解不够,我感觉西方制度并没有我们这样的创造性和适应性,没有我们这样的灵活性和变通性。到底哪种更好我也不好评价,西方政治的制度化或许是一种现代社会的模版,而中国政治令我着迷之处恰在于其千变万化。
“中国特色XXX”在有的人听来或许就是笑话,他们责备这是达不到现代政治标准就自己套个前缀。可是什么是现代标准呢?西方的模版就是现代标准吗?中国政治的特色也恰在其“中国特色”,无论什么制度规则,只要来到中国就会被完美的内化,中国人总是能写出一套独有的逻辑来说明。不懂的人说这是狡辩,懂得人懒得解释。
曾经看过一句话:“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完美的制度,正因为其需要不断完善,才要求我们不断努力。”
中国政治的魅力在于它从来不会写一套规则然后把自己拴死在里面,好用才是王道。西方指责过中国的有效性建构合法性,原谅我从来没有把西方政治哲学那一套奉若经典,也或许不过可能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思维。能够握在手里的土才是真实的,而这或许就是中国历史血脉中的执念。那是海洋文明无法理解的执念。
实际上在学术问题上我很少下定论,而且读了政治学之后反而更少主动谈论政治。或许我渐渐觉得,放弃去预测,切实去体悟才是对的。就像我偶尔试图和大神室友讨论过去的某些政治事件的其他可能性,她总是回绝,然后说道:“政治研究不说可能”。
现实是唯一的可能。
也许是最意想不到的可能。
事实上我不是一个对过去有很深执念的人,虽然我记性向来很好。
有一个经典的问题是你想回到X年前吗?
我想我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一直以来都是不想,无论问多少次无论这个X是多少。或许这是一件好事,证明我一直以来始终在前进,始终在变成更喜欢的自己。又或者证明了我清醒的活在当下,无论当下如何。
我特别喜欢回想去年今日,我很喜欢回味这种时间维度上横轴上的某一个点与纵轴交叉出无数个新点,而这些新点虽然处在同一横轴却各不相同的感觉,那是一种多种情绪掺杂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去年这个时间也是刚开学,我还不知道考研是个什么东西,还沉迷于球球,每天和莫名其妙收的二徒弟唠嗑,和朋友跨海峡传情。一想到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一个月后我的人生会发生怎样奇妙的转折就忍不住发笑,然后又想到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啊。
然后我就正好在高中日记里翻出来一篇相关的随笔,就写在最后吧:
“看书中的一个故事,稍有感触,书中说:
' 但你明白,不是喷泉的错,缺的也不是无法复制的天气。
而是曾经驻足于岔路,与自己几乎肩肘相触的少年,他不在身边。'
你是否长久得凝视某一个物件或某一个场景,只为从中找到某个人存在过的蛛丝马迹?或许他(她)曾将那物亲手赠予给你,或许你们曾一同出现在那不变场景里?你一定有过这样的时刻。
我喜欢将时间倒推,回想昨天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前天?一周前?一个月前?去年?不辩意义,却往往沉浸其中。有时会从中感到悲戚,为何昨日的美好不可停留。有时也会感到幸福,原来如此的美好我曾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