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亲情的文章:请别告诉我她的任何消息
如果可以,我情愿这样一直欺骗着自己!
今儿中午,听母亲说润荷姐病得厉害,终究是个坎儿,我和妹妹几乎同时说:“我最近梦到了她!”
梦里的情景是那么神似!只是做梦的时间不同而已。梦中的她容光焕发,漂亮极了,好像还在组织一个学校的什么活动,和我在暑假里见到她的样子完全不同。
暑假我们去看望她时,她的样子仿佛比她的年龄老了十多岁——因为化疗,牙齿脱落,镶了一排跟她的脸庞并不相称的假牙;因为化疗,头发几乎掉光,戴了假发 ;脸色泛黄而且消瘦;眼睛凸起,显得格外大。我们看望她时,她却特别有精神,有说有笑的。
母亲激动地说:“俺娃子这就好了!”
我也说:“姐,你年轻,一定能扛得过去!”
其实我们不是骗自己,也不是安慰她,我们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不放心还问了她几句:“肚子疼不疼?吃了饭后胃难受吗?”
她莞尔一笑说:“挺好的!自从用中药调理,感觉一切都好,饭量也增加了!”她的笑,我至今记忆犹新。
道别时,她是含着泪送我们的,父亲是个特别感性的人,忍不住抹眼泪,我还有几分埋怨父亲,因为我希望我们带给姐姐的,是力量而不是伤感。但事实上,因为看了她一次,我们好几天心情压抑,觉得姐太可怜了,年纪轻轻的受了那么多的罪,被病痛折磨得像变了个人似的。
后来,近两个月没有听说她的情况,我打心眼儿里认为润荷姐真的好了......
记得今年4月份儿,我家盖房子,不少亲戚来帮忙,其中有我姐夫(二姑家的二女婿),第一次听姐夫—— 一个受苦受累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一个坚定而刚毅的男人,说起润荷姐的病情,几乎是泣不成声地告诉我们这一切的!当时在场的还有我四姑家的四儿子(我称他“四哥”),我跟父亲,母亲还有四哥也是哭着听完这一切的。
是啊!她才43岁,无论是家庭,事业都是中坚力量。可是如今……她得的是癌症,而且是晚期,属于那种没有一点儿回旋余地的最坏的情况。全家上下老老小小,无不为之心痛。最可怜的是二姑了——也就是润荷姐的母亲,中年丧夫,丈夫离开时最小的女儿也就是润荷姐,才十六七岁吧!二姑有八个孩子——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如今二姑快八十岁了!
二姑知道女儿的病情之后,她老人家颤抖而决绝地说:”我寻个法儿吧!”
意思是她想自寻短见,因为她实在支撑不下去,实在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润荷姐是她最疼,最亲的一个孩子,也是五个女儿当中唯一有工作,经济独立的孩子,对二姑也最是体贴,这不是要了她老人家的命吗?
润荷姐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因为化疗了好多次,毕竟每天跟文字打交道,慢慢的就猜到了自己可能病得厉害。
她对爱人说:“带我去北京,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这个家不能没有我!”
姐夫转述这些话时,我的心像用针扎一般的疼,浑身哆嗦得厉害......是啊,生命为何如此脆弱?正值日中天,上有老下有小,肩上扛着无数责任的人,怎么能轻易放下?让她的家人今后该怎样艰难地面对生活?
心中不免祈祷,希望奇迹发生.....
今年六月份,我见到了姐夫(润荷姐的爱人),他因为姐姐的病四处求医,奔波劳累,也憔悴了不少,但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将润荷姐从初诊到复查,再到辗转几家医院的过程详细地告诉了我,特别是润荷姐高烧不退的情况。我记得那时是下午刚放学,六月份的天气应该特别热,可听姐夫说润荷姐的情况时我却冷得厉害,汗毛耸立,裹紧了衣服也依然打着颤!其实我知道,我也是不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真的,更不敢想以后会面临怎样的结果。
那天姐夫说了很多,说润荷姐是一个特别胆小谨慎的人,忠于职守,学生的作业总是带回宿舍全批全改,学校安排的任何工作都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就连教案也一字不差地书写整齐,总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周全。从来不跟同事唠家常,说闲话,更别说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了。她的生活单调的只有教室,宿舍,食堂。 遇到不高兴的事儿也从不会发脾气,绵善得没跟别人红过一次脸,没跟姐夫吵过一次架, 对公婆也是特别的孝顺。
为什么她的命运如此多桀?尚未成年就失去了父亲,如今正值中年,却要面临生死未卜......我其实不想听到她任何消息,因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希望过了这个秋,再熬过一个冬,等到春天到来,漫山遍野开满迎春花时,她会好起来,像小草重生,像树木发芽,会吗?
梦中的润荷姐,站在阳光下,像是跟学生的家长讲着什么......听的人似乎也特别认真,特别专注........
一群大雁向南飞去,秋天真的来了.......
【本文作者:二红,原名:张晓丽(微信公众号:崇拜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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