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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亡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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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妻,你好吗?梦中常见,而醒来后就已分隔了吧下面就是学习啦小编给大家整理的悼念亡妻文章,希望大家喜欢。

  悼念亡妻文章一: 悼念亡妻

  第一章 黑年诀别

  2013年的春节,对我和我的全家来说,是个“黑”年。

  妻最终没能战胜胃癌的折磨,在S医院治疗了七个月零六天后,因为病情危重,因为冰雪阻路,我没能实现她回到A县新家的愿望,而是就近回到了多年不住的B县老家。三天后,即2013年2月10日(农历正月初一)22点10分,她怀着对我、对儿女、对生活的无比眷恋离开了人世。享年58岁。

  她留给我和儿女们的是万分的悲痛。

  儿子守着他妈的遗体一次次恣情地痛哭,哭得我也一次次喉头发堵。但我怕我去拉他时也和他一起大哭起来,只有噙着满眶的泪水到里间去悄然饮泣。妹妹一边拉劝我的儿子,一边也失声大哭。我只觉得儿子哭得是那样可怜,他虽然已经上了大学,但从小到大,一天也没有离开过他妈的呵护。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他再也享受不到那种纯情的母爱了。他妈临终时最放心不下的是他。

  女儿比儿子好像理智一点。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她是老大,虽已在市里成家立业,但肩上却有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那就是照管好弟弟,这是她妈生前对她的嘱托。

  我是一家之主,我不能被哀痛击垮。我必须冷静处事,为儿女们撑腰壮胆,把妻的丧事办得最好,尽自己作丈夫最后的一份责任,使她能驾鹤仙去,入土为安。

  妻的遗体在老家上屋的外间停放了九天。虽然停放的时间长了一点,但这是老家人的风俗习惯——要让亲人在家里多住几日,否则,就要犯撵亲人出门的禁忌。

  老家的条件是很差的。

  它是B县县城南面的农家院落,面积有四分二厘。三间土木结构的上房座北面南,上房的东头原来是厨房,西头是厕所。东、西两边各是能盖三间厢房的空地,东边没盖,挨着胡同,大门在院子的东南角上。西边只盖了两间,剩余的一间空地是水井。西厢房的前面有三棵大树:两棵泡桐,一棵白杨。那是当年我和妻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建成的家,但建成后没住多久,我们就先后到A县工作去了。父亲和奶奶在时,我们经常回家。后来父亲和奶奶相继去世,上房就由三弟住着,我只留着西边的两间厢房,放些回去临时要用的床、被褥和锅碗瓢勺之类。再后来三弟也英年早逝,我们埋葬了三弟,又完成了三弟的遗愿,在他的宅基上为他的两个孩子盖成了七间新房,并让他们尽快地住了进去。于是,我的上房就腾了出来。空房没人住,损坏的速度是很快的,加之三弟住时从来也不修缮,土墙四壁,顶棚下陷,水泥地面尽是坑洼,好在还不漏雨。院子里蒿草丛生,落叶和垃圾已积腐成厚厚的黑泥。水井早已不用,井台坍塌,只剩下一堆乱石。厕所难以遮身,前面能看见井台,后面的墙也损坏了半截。西边的院墙和上房东边的厨房早已塌了,三弟在时就干脆把塌了的厨房处当成了路,使东南角的大门失去了它的功能,门板早已损坏,被当成柴禾烧了,大门被一些石头和树枝堵着。挨着大门处的空地是三弟早年垒成的猪圈,里面被屡次除粪时起了个深坑,扔着些破鞋、旧衣、杂草、树叶和烂塑料布之类。因为没了院墙,又因为院子里到处是草,婶子和三弟媳妇便在院里歪歪扭扭地种起菜来。“菜地”的边缘和院边还插着枣刺,显示出一幅颓败的样子。

  但这毕竟是我和妻最初创建的家。对这儿感情的深厚程度远远超出了A县的家。这是我们回老家后唯一的一块立足之地。我也曾多次想回去修缮上房和整顿院子,但一则没有时间,二则弟弟和侄儿们的事总是接连不断,作为大哥大嫂,我们为他们办了很多大事,唯有自己的这件事情,却总是没能如愿。好在,我在二十多天前就有预感,妻也说,她的病好不了,她要是不行了,让我把她拉回A县的家,在那儿为她过过事,然后再把她拉回老家……于是,我瞒着妻,提前让妹夫把上屋的里间吊了新顶;让兄弟们订做了全帮全底的上等棺材,以防不测。

  但我没想到妻的病恶化得这样迅速。11月25日,我在A县强行摞下手边的工作,陪妻去做第六次、按医生说也是最后的一次化疗。厨房没有收拾,被子没有整叠,换下的衣服就扔在床上,只想着快去快回,从此便可以结束化疗。谁知化疗到第二天,妻竟发起烧来,医生又治疗发烧。第四天烧给退了,妻又腿疼,医生说是血栓,便又治了半月血栓。接下来妻开始吐血,经检查一看,说是前几次化疗的效果不好,于是调整治疗方案,做介入治疗。结果胃给堵了,妻吃点吐点,且仍然不能手术,靠输“营养液”维持。我瞒着妻连续两次赴省城医院找专家看片,并又借集了10万元钱,想把妻转到省城医院强行手术,但省城医院专家也说再花钱已没有意义,若强行手术,只能加速她死亡的步伐。就这样维持到腊月18日,因为是皮下供给营养,妻全身出现浮肿,疼痛得不能躺下,只有昼夜趴在床沿上靠打“杜灵丁”(止疼针)维持。后来“杜灵丁”不起作用了,又换成了据说是毒品的针剂。再后来医生放弃治疗,妻终于发狠地对医生说:“这一回你们医院算是把我治完蛋了!”然后是哭着向我和儿女们交待后事。我不死心,一边又找院长看片会诊,一边把妻又转到肿瘤科做激光照射。本希望能出现奇迹,但会诊和激光照射的结果仍然是没有办法了。到了腊月28日,妻生命垂危,天又下着冰粒,妻也要吵着回家,我不得不忍痛抉择。为了安全其间,我不敢打电话让叔伯兄弟或单位的车来接,只能租车踏上那条对妻的生命来说是“不归”的归路。我让A、B两地的医院都安排了床位,并恳求车主:“若能拉到A城,便出1300元,否则,就拉到就近的B城老家,出450元钱”。结果到了B城,发现雪下得很大,从B城通往A城的高速和国道都不能通车。我不觉暗暗叹息“天在绝我!”但妻的头脑还处在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的状态,我不想让她绝望,也不想让她临终受苦,于是,就到了B城医院。医生说:“这病真的不行了,再不回家,怕是连家门都进不去了!”我知道老家的风俗,要是妻亡在医院,便不能进家,只能在村外搭临时灵棚过事。但我更不愿那样,心想妻也辛苦一辈子了,一生中和我省吃俭用创建了两个家,临终怎能没有个“家”呢?于是,我只能让医生又给多开了些营养液和止疼药品,怀着彻底绝望的心境,把妻拉回了老家。

  扫屋、铺炕、接电,洗擦,我用纸箱和竹席铺地,把门帘钉做床围,妹子妹夫迅速买来煤气、炉灶、电暖、棉门帘和柴米油盐菜等,女儿又买了五条被子,把妻安置在东头里间原有的一张旧床上,挂上吊瓶,开足电暖,侄儿们又拿来斧头和锯,毁掉了楼上的许多椽子,把西头里间的柴禾炉子烧着,二弟又搬来他的一张旧床放在西头里间,屋子里才暖和起来。侄儿们又接着清理院子里的落雪、树叶和杂物,使这个多年不住了的“家”有了点生气以后,我才稍微地松了口气,只是伤心于A城家里那么好的条件却不能被妻临终所享;伤心于妻在A城那么厚暖的被子、衣服和心爱之物却无法让她带走一点;伤心于自己多年来为了工作顾不上修缮、经营这老家的家而使妻将命断于这简陋、寒冷的土屋。

  前两天相安无事,老家的邻居和亲戚们前来探望,妻还认得人和记得以前的事,只是喉咙起痰,不能说话,多用点头表示。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妙,就让妹妹、妹夫、二弟、侄儿们尽都不要远离,让女儿和儿子一刻也不离开他妈的身旁,便抽空和叔伯兄弟到街上买来了寿衣和紧要的用品。

  初一的早上,妻神志清醒,让女儿喂吃了几个饺子,但吃后立刻就又吐了。我心里难受,便脱鞋上炕,坐在了妻的身旁。她拉着我的手,忍受着全身剧烈的疼痛,一会儿坚毅一会儿又无奈地望着我。我知道,该交待的话她都早已给我交待过了,这时候的她,已处在死亡的挣扎线上。但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这是“回光返照”,下午给她注了半支“麻菲”,又把她挪到因烧柴炉而温度稍高的西头里间,外甥又从医院买来一袋氧气给她插上。想不到晚上十点,女儿在她的身旁睡着,儿子也困得到东头里间打盹,外甥、侄儿和我守着她,只听她喉咙里的痰越来越多,渐渐地,她拉紧了我的手,眼睛在向我掠过一丝亲切、依恋的光亮之后,变得呆滞暗淡。我一边用手去掏她喉中的痰,一边拍她的后背,她已牙关紧咬,舌头僵硬,处在弥留之际。我急忙叫醒女儿、儿子,在我们心如刀绞但又无可奈何地护理之下,她奄奄将去,呼吸越来越痛苦、微弱。我摇着她的手说:“咳,把痰咳出来!”可怜她咳了几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是用眼睛盯着我的面庞。慢慢地,她瞳孔扩大,喉咙里只剩一丝痰在微响。我翻起她的眼皮,见眼珠已经不动,便说:“唉,你要是实在不行,就放心地去吧。去了,你也不受罪了!”想不到她是那样听我的话,慢慢地把眼睛闭上,靠在了我的怀中……

  我的心已成灰烬。想不到妻平时总是听我的话,而去的时候还是这样听我的话。我说让她咳,她就咳,我说让她去,她就这样地去了!她是把全部生的希望都交给了我,而我却最终没能挽留住她的生命。我像一只失伴的哀鸿,不,还不如哀鸿,因为哀鸿可以用鸣叫来表示心声,而我,面对着一群还没有经历过这类事情的子女,只能把巨大的悲痛压在心底,一边指挥着孩子们给她梳头、洗身、穿贴身衣裳,一边在孩子们的痛哭声中,任泪水在哽咽中悄然流淌……

  丧事在兄弟、妹夫和同族人的帮忙中有序进行。

  老家的亲戚、朋友先后以老家特有的方式前来吊唁。同族的兄弟、弟媳、侄儿、外甥、邻居等人也都自觉地忙碌着该忙碌的一切。村委的干部们一则有几位曾是我当年在家乡教过的学生,二则又多是同族同宗,他们仍把我看成是村里和族里的一员,所有的土地任我挑选坟地。置办丧事的一切事务均由他们安排。叔伯兄弟主管外务,二弟主管内务,妹夫管物品购置,侄儿们管劈柴、打水,婶子领着十来个堂弟和他们的媳妇们都来帮忙,村干部和族长们管来客接待,我则成了一个只用掏钱而没有具体事情可做的人。

  当日穿衣,停放正堂;三日入殓,暂不盖棺;四日选坟,安排打墓。我和二弟陪着阴阳先生跑遍了我所在居民组的所有土地,老坟已无地可用,我毅然决定在万亩原上,把妻和三弟埋在一起。因为三弟生前待她很好,她待三弟也尽心尽力,我回A城后又不能常回来看她,这样由三弟陪伴、保护,我也能放下心来。

  最要紧的是草堂守灵,若在白天,也没什么,但到了夜里,儿子、侄儿、外甥、女儿、女婿八人都没有经历过这类事情,所以,他们四人一组地分成了前半夜和后半夜两班轮守。我知道孩子们的胆怯心理,便和妹夫每夜都与他们或睡或坐地守在一起。二弟因为家有病人,只能坐到22点就悄然离去。叔伯兄弟每夜也都来陪上一会。灵堂肃穆,寒气袭人,香烟缭绕,白烛滴泪,帐幔垂得很低,以防随风而动。屋里、院里的电灯彻夜不息;高温电热灯和柴炉里的火昼夜通红。特别是到了夜深人静,孩子们实在困了,我就让他们挤在床上睡去,一个人静静地守护着妻的遗体,倾听着屋里那怕是任何一点的动静,谨防着猫或老鼠之类的动物跑进屋里。

  妻穿着唐装寿衣,静静地躺在正间的幔帐后边。她的遗容十分安祥,安祥得就像平时在我的身边睡着了一样。她的长发虽然在病重时被女儿剪成了短的,但戴上寿帽,倒显得愈发漂亮。她的两眼虽然闭着,却闭得十分祥和。她的面庞似乎比生前还白皙和福态一些,我知道那是浮肿的结果。只是那端庄的鼻翼下,嘴唇却微微张着。我知道,她惦记的事情太多,尽管病重时什么都给我交待过了,但还是放心不下。我一次又一次地一边祈祷一边用手去捂,但仍然效果不佳。她的身体还像生前一样的典雅高大,细长的脖子,一米七零的个子,配上华贵的唐装寿衣,竟和电影中慈禧太后一样。尽管她的脸是用白纸蒙着,侄儿们好像都不敢近前,但我却敢常常掀开来看,越看越觉得她还和平时一样的温和慈祥,于是便不由自主地一边摸摸她的脸庞,一边悄然落泪,就这样端祥许久,再轻轻地把白纸盖上……

  四天后,我、妻单位的领导、同事从几百里外——我们工作的A城赶来吊唁,并捎来了我的年终奖金、救助款项和部分同事们的礼钱,临走还要走了我A城家里的钥匙,说是要在出殡的那一天,在A城我的家里支起摊场,让那些平时和我有密切交往但又不能前来吊唁的同事、老乡有一个表达的地方。我全然不顾这些,只交待“要淡然过事,除本单位科室和个别老乡、亲戚外,不打扰任何一位基层的同志。”并嘱托给每位前去吊唁的人发两张牛肉汤票,以弥补我不能在A城用饭菜招待大家的愧意。

  正月初七,妻的遗体在B城火葬场进行火化。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边摸着她的脸庞,一边把她的衣服整了又整,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手里又塞了点钱,在交待她“一路走好”和孩子们的痛哭声中,我的悲伤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只哭得嚎嚎啕啕,天昏地暗……

  亲爱的妻变成了一匣白骨,被儿子哭着抱了回来。我又重新买了衣冠进行入殓,并精心安放着所有的震物,生怕妻在另一个世界里有什么不好。我把妻在医院所用的衣物和回老家后所用的崭新的被子全放了进去,然后是报庙、钉棺、烧起身纸,让祖宗和苍天大地接收妻的魂灵。

  遗憾的是出殡那天,A城又下起雪来,我和妻单位的领导、同事没能赶来,我只能按老家的风俗出殡,并不时接听着A城那边“过事”的情况。村里前来帮忙的有二百多人,也办得十分隆重。我用家乡人过丧事最多的八口鼓乐、每口150元的价格为妻送行,只希望妻能一路走好。但唢呐如咽,笙弦似哭,我在泪光中,似见妻的魂灵,她也含着热泪,一步一回头地与我诀别……我一直把妻送到坟上,并亲自为她下葬。她下葬的时间是2013年2月19日3至5点。村干部和同族的总管念我为妻看病花了很多的钱,今后还要供儿子上学,于是便悄然给前来帮忙的200多人每人少发了一合烟,为我省出了1500多元。

  葬罢妻子,我让孩子们先回了A城,自己在老家又多住了几日,处理完缮后诸事,到坟上去了一趟,烧香祈祷,请妻和我一起返回A城。只觉得在那条往返了几十年的路上,再也没有了妻的陪伴,心中尽是凄伤。回到A城的家,更被一种巨大的悲痛笼罩着。特别是当两个孩子都走了以后,偌大的屋里只剩我一人。旧物依在,我满脑子妻的身影和面容:坐在客厅烤火,便觉得妻还在我的对面;站在厨房做饭,又似见妻在洗菜;走进妻的卧室,不但能看到妻的所有,甚至能闻到妻的气息……我不敢在妻的卧室睡觉,甚至连妻床上的被褥也好长时间保持着她走时的原样;我睡在自己平时常睡的书房,整夜整夜地不敢关灯,屋里只要稍有声响,便在幻觉中觉得是妻在做着家务。我也曾在梦中和妻见了几面,但醒来以后,才知道妻已不在,而且是永远地离我而去了。每每下班回来,开门进屋,才感到自己再也吃不上妻做的现成饭了,于是便赶快做饭;每每因工作出差或夜宿乡下,我才感到家里已没人看门了;我的生活完全失去了原来的规律,读书和写作的时间少了,晚上锻炼身体的习惯几乎化为乌有,做饭、洗涮、收拾屋子则成了我最主要的负担。我由此知道了世上最重的活是家务;知道了过日子不可以没有女人。

  渐渐地,我开始整理妻的遗物,但每整一件,都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我惊叹妻平时的细心和条理,她保存着这个家几十年来许多大小事件的存根和手续。我在妻三期、生日、五期、百日的时候都准时回到老家,并在她的坟上焚烧了她一部分平时的衣物。我拆洗并新做了窗帘、枕头和八个被子,以求改变环境,并试着住进了她的卧室,但陪着她的遗像,我睡得总不安稳,于是就给她烧香祈祷,把她的遗像放进了柜里,却想不到当夜就梦见了她,并且清清楚楚地记得她说她要到西部去,于是第二天我赶忙又把她的遗像取出来烧香解释,请她假若真有魂灵在家,千万不要离开,这个家永远是她的家,我只是为了更好地让自已有个健康的身体,从此振作起来,以完成她临终的嘱托才这样做的。

  我在极度的悲伤中也曾写过一些思念的文字,如:《悼亡妻》中有“夜闻千家人笑语,常怀当年旧时样。终难忘,泪千行,远乡孤坟,近屋空堂,谁人话凄凉”。虽属模仿苏轼悲情豪写之词风,但也能把自己的情感抒发得淋漓尽致。如:《巡考夜宿潘河遇雨所作》:“夜来聊生思妻情,月色暗,雾霭浓,风潇潇兮,冷雨袭窗棂。此系身前身后事,凭谁问,路有多远,山有几重?冷暖饥渴两不知,梦中几相逢。”只写得泪流满面,但写成后却能安然入眠。我也曾想把她一生的功过好好写写,以寄托我和她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夫妻深情,并留作孩子们永远的怀念,但只写了几段,便不能再写下去,于是搁置下来,又总觉得难以释怀。

  不少人关心地给我介绍老伴,尽管我也知道不能就这样的孤独下去,但一接触到实际问题,我的顾虑就多了起来:我不想让任何那怕是有一点使我不放心的人占领了妻的这块阵地;我不想让两个孩子有任何一点“没妈了,爸也不亲了”的感觉;我不想的东西似乎还有很多,但后来我才发现,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因为和妻的感情深厚而找不到再续的那份感觉,我若是过早的弦断复续,就等于是在欺她……

  现在,妻离开我快一年了。春节将临,我没有丝毫过节的心情。常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而我的感觉尤为沉重。我想着妻平时的音容笑貌,想着一年前的现在我和妻正处在生离死别、感天动地的悲伤之下;想着妻临终时曾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因为有我的关爱而已经很满足了”的话语,我觉得她的辞世,除了我和孩子们以外,无论对亲戚、对朋友、甚至对她的娘家人来说,只怕是都没有太大的伤害。人死如灯灭,我若不写,又有谁能为她来写写呢?时光流逝,物欲横流,她便很快地会被人忘却。我决心再经受一次感情的折磨,利用春节的空闲时间,把妻的一生认真写写,一则把我的思念寄在此处,并从此获得解脱,勇敢地面对生活,完成妻的遗愿;二则,白纸黑字,孩子们可留作永久的纪念,让妻能千古流芳!

  所以,我翻出以前所写的几段旧稿,开始了艰难的续写,仿佛又回到了和妻在一起生活的岁月……

  二0一三农历岁末

  悼念亡妻文章二:悼念亡妻

  你去了,像一片轻飘飘的落叶,任凭暴虐的狂风恣意地吹打着,飘向了一个无声无息的世界。

  当那一声声幽怨的唢呐和那一阵阵凄厉的鞭炮把你送到村后那一座荒凉的小山头时,我俩的面前便横亘了一条使人无法逾越的大河———生死河。

  从此,痛苦而孤独的我便时时徘徊在这条无形又无情的河边,遥望彼岸那幽冥的世界。逝去的往事就像潮水一样,汹涌地向我袭来,残酷地拍击着我滴血的心房。

  亲爱的娥,你还记得我们的初恋吗?那是一段多么难忘,多么美好的时光啊。那时的你清纯得像一朵出水的芙蓉,美丽得像一位天宫的仙子。红润的脸庞宛若初春的桃花,明亮的眸子好似一弘春波荡漾的湖水,一头过肩长发仿佛一帘高山瀑布。记得我们的初恋是从一个美丽的夏夜开始的,那是一个月光如水,群星璀璨的夜晚。我俩经熟人介绍,相遇在融融的月光下,虽是初会,短暂的接触,我们两颗青春悸动的心灵便撞出了强烈的爱的火花。你静静地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青春少女特有的羞涩,我也显得紧张局促。默默无言,深情对视,心中充溢着无法形容的甜蜜。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刻哟!夜是那样的静,月色是那样的美,连绵起伏的山峦在银辉下虽然朦胧,却也曼妙多姿。以后便是疯狂的热恋,记不清多少次鸿雁传书,记不清多少次约会倾诉。馨香的桂花树下有我俩甜蜜的絮语,融融的月色中留下我俩相依相拥的身影。1986年10月16日,神圣的婚姻殿堂向我俩敞开了美妙的大门。新婚之夜,我俩相拥锦被,相约今生长相厮守,不管天塌地陷,海枯石烂,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而今,你却弃我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喧嚷的人世痛苦地守望孤独。往事历历,昔日的甜蜜与幸福竟成今日痛苦的回忆。此情此景,使我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我知道,你是带着不舍,带着牵挂离开的。你牵挂着童稚的儿子,深爱着相濡以沫的丈夫,担心着年事已高的父母,更舍不得手足情深的兄弟姐妹。然而,使人诅咒的“癌魔”剥夺了你的一切,包括你36岁的年轻生命。

  2000年的端午节,本是一个充满喜气的日子,却是我们一个黑色的日子,一个撕心裂肺的日子。早上八点多钟,当我离开病房去医院化验室取你的化验报告单时,医生对我说,你得的是肺癌。这个噩耗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我几乎昏厥过去。想不到身体一向硬朗的你,只是近期有点咳嗽,发烧,脖子上长一个淋巴结,竟是使人谈之色变的癌症,我不相信,不相信呀!也许是化验错了吧?于是,当我从懵懂中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请求医生复检。近三个小时的焦急等待,复检的结果跟上次一模一样,复检报告单上的白纸黑字,把我心中仅存的些微侥幸击得粉碎,我彻底的绝望了,身子像虚脱的病人一样,无力的跌坐在化验室那光洁平滑的地板上。为了使你免受如此重击,我只能把伤痛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擦干眼泪,藏好化验单,佯装无事似的来到你病床边。然而,当你询问我你得的是什么病时,我只能用“化验结果还没出来”的话敷衍你。那一天,我避着你偷偷去内科室找了主治大夫四次,带着泪恳求他想办法救救你。大夫虽然同情,却爱莫能助,说你的病已到晚期,实在是无力回天。我又要求大夫给你动手术,他摇着头说,现在动手术只能是徒耗钱财而已,不但救不了你,反而会促使癌细胞快速扩散,加速你的死亡。最后他建议我带你出院,找高明中医用偏方治疗,或许有奇迹发生。

  无奈,第二天我便带着你出院了。

  在以后治疗的日子里,我倾尽家中积蓄,卖掉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四处为你求医问药。你拼命的吞咽由各种毒虫混合而煎熬成的药汤,但在无情的癌症面前,这一切均是徒劳。你的病日渐恶化,饮食减少了,咳嗽却在加剧,疼痛一阵阵的向你袭来,使你痛苦难受。往日红润的脸庞变得瘦削而憔悴,一双深陷的眼睛就好比两个幽幽的空洞,呆滞而无神,瘦骨嶙峋的身体酷似山中那枯干的树枝,最后竟卧床不起。一年后,你便终于走了。

  那天早上,我端着煎好的药汤来到你的床前叫你吃药,听到我的喊声,你吃力地睁开无神的眼睛,望着我手上那碗升腾着袅袅热气的药汤,僵硬地摇了摇头。罹病一年多来,你不知喝了多少这样的药汤,对它已不存半点希望。过了一会,你恹恹的对我说:“我感到好累,你抱一抱我吧。”我依言俯身抱起你,犹如抱起一片轻飘飘的树叶。癌症这个使人恐惧的魔鬼,它噬尽了你的精血,剩下的只是皮包骨头。抱着你,我的心犹如刀割般的痛。

  “哥,我的病拖累了你,谢谢你一年多来的照料,可我、我……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躺在我怀中,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泪水从你那空洞的眼睛中不断地涌出来,滚过瘦削的脸颊,滴落在我手上。

  “别说傻话,你会好的,会好的,明天我去跟买我们房子的人签合同,拿钱带你再去医院。”我一边焦急的安慰你,一边双手紧紧的搂着你,生怕你弃我而去。

  “不要浪费钱财了。”你一脸凄然地说:“虽然你一直瞒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得的是一种治不好的病。生死是命,由不得人,我不怪你,只是担心孩子,他太小了。所以我一直挺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可现在实在是挺不住了,我真的好难受。”你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把他抚养成人,你也再找一个伴好好的过日子,别苦了自己,我不会怪你,到了、到了阴曹地府我会、保、佑、你、的……”说到这里,你已耗尽了生命中的所有精力,虽然还有很多的话想说,也只是嘴唇轻轻的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娥,你要振作,你不能走,孩子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啊!娥,你听见了吗?”我抱着你拼命地摇晃,疯狂的嘶喊、悲呼。但是,你却闭上了眼睛,永远也听不到我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声音了。

  你走了,离开了这个给了你太多痛苦又使你无限留恋与牵挂的世界,踽踽独行在黄泉路上。望你一路走好,直奔天国,你的丈夫在人世间虔诚地为你祈祷,为你祝福,并永远的思念你,永远的爱你!

  悼念亡妻文章三:悼念我的亡妻

  爱妻,你好吗?

  梦中常见,而醒来后就已分隔了吧?朦胧的梦境里,是你清晰的影子啊!而清醒的真实里呢?是你模糊的背影啊!你我的安琪儿,已有了那丰满的翅儿了吧?可记否?我与你共漫步于山麓林间,在单纯的露水下,体会真诚的爱情。你的明亮的眸子就是最纯洁的晴云;你的粉嫩的俏唇就是最生动的灵魂;你的纤细的双手就是最珍贵的恩惠。

  我爱你!我的妻啊!我爱你!春天,我把我的思念埋藏在泥土里;夏天,期盼着我的思念开始发芽;秋天,我画出一个世上最美的你,用玫瑰藤去编起背篓,收获我渴望已久的思念;冬天,我把思念挂在我的家门前,迎着鹅毛白雪,伴着北斗星辰,在寂寞、寒冷的日夜里,去用沸腾的心脏依恋着你。

  我爱你!我的妻啊!我爱你!晴空丽日的日子里,你是天上自在的鸟儿,抒情地在那里欢唱;焦黑如昼的星夜里,你是那轮可爱的明月,星星都拥簇着你。你婀娜的倩影,正是广寒宫里的姮娥啊!灵秀的舞姿,妩媚的面容,我沉醉在你的欢乐里,你每一次的浅笑,恰如其分地化作了酣畅,让我沉睡在美好的酣畅里。鹣鲽情深,比翼双飞,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是多么美好!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是多么快乐!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你是我的全部,是我全部的全部!伉俪情深任芳春,鸾凤和鸣总相宜。天山地色一连气,对目缠绵是真情。

  我爱你!我的妻啊!我爱你! 我曾去过一个地方,却不曾从那个地方回来。因为我知道,路的尽头有个你!我要执着地向上爬,去追求你。我留给后面的,只是坚韧的背影,和对你矢志不渝的痴心。直到我认识你,——呵呵,你只会原地打转。于是,我替你心慌了:我替你体验时间的狭小;我带你翻越山岭:教你失足的恐慌。然而你不懂,你是我的爱人。然而你不懂,你是我的女神。——你完完全全的了解我,你真真切切的变成我。你透过房间的光,读懂我的不自由;你深情地看着我,宠物一样的守候;你抚摸着我的脸颊,抚去我的忧愁;你吻着我的嘴唇,释放超脱的自由。……

  我爱你!我的妻啊!我爱你! 在梦里,在心里,一直有个你、一直有个微笑的你。不论白天、夜晚,每当我经过,你总是坐着船摇摇摆摆地驶向我,对我微笑。不论天晴、天雨,你都在等着我,等着给我一个深情的回眸。我想拥有你!于是,我带着你回家,带着对我好的你回家。我对你说话,你张张嘴,微笑地吐露真诚。我忙活到深夜,你无聊地欠了欠身,脸上漾起了微笑。我洗澡的时候,你眷恋地陪在我的身边,痴痴地看着我微笑。你始终,对我带着微笑。我爱这样的你!我轻轻地吻着属于我的你——晚安,宝贝儿!你并没有入睡,你优雅地蹁跹起舞,我在你的身后慌忙地追赶你,我害怕失去你!我跟着你,游荡在午夜的街头巷尾。哦,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熟睡了吗?他们正跟爱人在一起做着美梦吗?呵,好久没有抬头仰望天上的月亮了,健忘的我啊,怎么忘记跟星星许愿了?你带着我走入树林,我不禁想起了韶韵年华时的舞曲,耳畔荡激着熟悉又陌生的旋律,不自觉的跳了段小舞。躲猫猫在树林里玩最合适不过了,可是我儿时的玩伴呢?他们都躲到哪儿去了?清晨的露水把裤管都沾湿了,这树林里肯定还有许多千奇百怪的小动物们在入睡吧?我见到你,幽幽地跳入海里。我与你一同跃进澄净清冷的海里,我和你在一起快乐地嬉游。你对我微笑,微笑是我的所有,是我所能给你的所有。我像一条鱼,自由自在地在大海中游去。才惊觉,我也是被囚禁在大鱼缸中的小鱼。我怎么努力挣扎,也无法逃离透明的界限。我见到你,你摇曳着舞姿,依旧对着我微笑。我的妻呵,你的微笑为什么让我感伤呢?

  我爱你!我的妻啊!我爱你! 你我因感动生死相许,你我因勇气一见钟情。拥抱前,离别后,魂牵梦寄;人海间,这一步,漫漫长路。你我能回到天地相连时的古老与永远,可是你竟已成灰作土。周身留文静,寂寞却无人。

  我的妻,我爱你!愿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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