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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心情散文随笔:泄柳店,相约在一个雨天里

时间: 陈响897 分享

  旅游就是去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踏上新的旅程,去放松自己的心情体会别样的乐趣,下面就一起来欣赏这篇佳作吧!

  知道泄柳店这个名字,完全取决于那个因色被弑的齐国国君姜光。沉淀了至少有三百六十五天之后,终于在一个令人伤感的天气里相会了。

  昏暗的光影里,我终于和酝酿了一年之久的这个村庄的符号见面了。村头,一脸茫然而又冰冷的石碑,告诉我了仅有的一段肺腑之言:泄柳店,建于周朝,村名因人名命名。”村名?人名?简短的再也不能简短的碑铭,让我一头的雾水。不对!是一头的雨水。这是我观看碑文时原景重映。难道说这村落与孔老夫子的得意门生,七十二贤士人之一的泄柳有关联?

  说起这个孔门高徒呀,其实也就是《史记》记载过的子柳、子庚,他名颜辛(或颜幸、颜柳),春秋末年鲁国人,大约生于公元前505年,比孔子小四十六岁,他学富五车,品德高尚,被历代帝王所推崇。唐开元二十七年封少萧伯,宋大中祥符二年封其为阳谷侯,明嘉靖九年追赠为先贤。北宋文学家周起曾撰文赞美他:“增封云岭,诏毕鲁堂;显允君子,会仪有章。英概如挹,德音不忘,横亘千古,淳风载扬。”记得在《孟子外书》有这样的记载:“万章问曰:”子庚何人也?孟子曰:‘古之高人也。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

  我抚摸着村碑那深深镌刻的“泄柳”二字,任由思绪滑过无际的长空,去那个遥远的时代搜寻这位先贤的身影。

  在鲁国,对!是在鲁国的都城内。鲁哀公的小儿子死了,鲁哀公想准备出殡时拉棺材用的大绳,又怕违犯了礼制,就去请教孔子学生有若。有若说:可以。仲孙、叔孙、季孙氏都曾经用过。”泄柳却劝阻说:“过去天子用车辕画有龙图案的殡车装载棺材,诸侯用不画龙的殡车装棺椁。在送棺椁入墓穴时,用榆白皮的汁液涂在墓道上,让棺椁滑入墓穴,这个时候才用拉棺材的大绳子。这三个臣子公然违背礼制,不用殡车而只用大绳,希望国君不要向他们学习。“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片段,却从中折射出泄柳是一个礼学修养深厚,社会知识渊博的“知礼者”。也可以从这件事上窥知泄柳维护周礼,尊崇君权的意识是如何的根深蒂固,这在那个遥远的封建时代,是难能可贵的。

  一声汽笛打断了我的思忆脉络,拽回到身旁车水马龙的省道上。稍作暂时的现实插曲,思绪又重新连接起来,又回到了两千年前的春秋时代。

  仍然是在洙水萦绕的鲁国都城某一隅,泄柳的母亲因病去世了,他的弟弟子硕请求备办丧葬的器用。泄柳问:“用什么来备办呢?子硕说:“请把庶弟的母女卖掉。”泄柳说:“怎么可以卖掉别人的母亲,用得来的钱安葬自己的母亲呢?不行”。“他的母亲下葬后,子硕想用别人送来助葬的钱帛备买祭祀器物。泄柳说:“不能这样,我听说君子不惜丧葬之事以利其家,还是把剩下的钱财分发给贫穷的兄弟吧。”通过历史镜头的重映和回放,我们不难看出泄柳是个颇具不损人利己的人,大有不取不义之财的君子风范。

  在通往村子的狭窄深巷里,我苦苦思索着这里的先民们为何把自己的居住地用一个外国人的名字来命名,肯定是有缘因的。我猜想,极大有可能是当年他追随着孔老师来齐国时投宿眼前的某家客栈,店家及四邻仰慕泄柳先生之高风,把他曾投宿的这地处便呼作泄柳店。是与非枉作瞎猜,不过不是没有一点道理,我一根筋的这样认为。

  事过境迁,除了空留下这个令后人猜想不已的村名外,并非留下有关他的什么蛛丝马迹。现在村庄已经是一个有居民326户的不小村落,整齐的砖瓦房,笔直的水泥路,整个村子我找不到一星半点的旧痕迹。除了村西那座被崔杼杀死的庄公墓,再也找不到属于那个年代的历史影子。在一起去村民崔善堂家的路上,当过十六年村支书的王华堂告诉我,崔姓在村子里属于第一个大姓,我的脑海中立马与那个弑君的崔杼联系在一起,如此众多的崔氏后裔是不是他的后代子孙呢?两千年来他们守着给祖先带来耻辱和恶名的齐庄公,让其安安稳稳地沉睡着,为其祖宗的行为而忏悔,这该是多么崇高的思想境界啊。

  其实,这次我的泄柳店之行,除了看望那个因色丧命的姜光外,这个村子的一门传统工艺亦是我寻访的一大要点。小时候本家的石志明大娘,娘家就是敬仲镇这一带的。她有一手从娘家带过去的织栏杆手艺,生产队劳动之余,她就在一个圆形的墩子上娴熟的编织着花边,她那双侍弄棒槌的手叫我看得眼前缭乱,目瞪口呆。有时候,我趁她不注意,偷偷地摸几下她叫作栏杆托子的那些光滑木棒槌。最近几年我在负责民间艺术后,方才知道儿时大娘使用的那些小棒槌,就是泄柳店人做出来的。据做了一辈子这手艺的崔善堂老人说:“保留他们村的制作花边棒槌的活路,是清朝末年由村人鲍路三从外地引进的。是制作花边的必用工具。百余年来,伴随着花边艺术的长盛不衰。这村人呼作栏杆托子的手艺也成了全村人挣钱的门路,家家户户没有不会的。就是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期”,村民们还都偷偷地在家旮旯里藏着干呢。崔善堂老人告诉我,他那阵子逼出来的手法真叫绝,为了不被人家发现做栏杆托子,他用葫芦瓢罩在璇棒槌的架子上练就摸黑能制作栏杆托子的好手艺。他一边说着,一边搬出了他那些鼓捣快一辈子的老玩意,给我一边示范着。他介绍说,制作花边棒槌主要以梨木、枣木等硬质木为原料,分为下料、滚棍、圆腚、开葫芦、削脖根等主要工序。旧时候该手艺传媳不传女,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随着周边地区花边艺术的蓬勃发展,推动了栏杆托子的生产,打破了传统思想的旧俗,不仅仅传女儿,艺人们还到天津、周村等地传授技术,看来,这村民的思想还真是改变了呢。临行前,崔善堂专门挑选了三枚他制作好的花边棒槌送给我,虽说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还是十分感激老人的这份心情。听说现在的年青人大都外出创事业,没有多少人喜欢这门手艺了。我知道假若有一天制作栏杆托子的手艺没人做下去的话,那么传承多代人的临淄花边艺术大有失传的可能。离开那户农家小院之际,我默默地祈祷着。

  夏后的这场及时雨从早晨不住点的下着,天空一派湿漉漉的,心中不住地犯嘀咕:看来今天若想见到泄柳店老鹰啄蝶的景象是不可能了。据说这个村里有一个姓王的村民有一手扎制风筝的拿手好戏,尤似鸢鹰升空后,蝴蝶既沿线蹁跹而上,达到了鸢鹰近处,鸢鹰猛一低头,从地上看去如同啄噬蝴蝶,随即惊恐害怕的蝴蝶闭合翅膀徐徐而下,接近地面时复又展翅升空,如此反反复复,妙趣横生,观者无不为这一“鸢鹰啄蝶”而拍手叫绝。问及七十二岁的王华堂这项奇观的近况,他苦涩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他那饱经沧桑的古铜脸上,我似乎体味了些许不妙的成份,感觉到了他们那个扎制鸢鹰的本家可能成为了最后一个抚摸过天空的人。许多年后,也许很少有人再记起天空中的那纸鸢啄蝶的奇妙景物的样子,记起那个曾经给予它生命那个王姓村民。

  耐着性子的雨,湿透了灰濛濛的长空,洗涤着古老村庄的尘埃,也打湿了我这颗远道而来的心。怀揣着想探索泄柳店一切神秘的情愫,恋恋不舍地收起从齐庄公无边淫乱的境地里飘荡的思绪,心有不甘地关闭了触及先贤泄柳人和事的历史闸门,无可奈何告别了热情陪伴我的老书记,老艺人,还有那个属于子辈的小王强,做起了再见的手势。

  泄柳店,我还会再来的。但愿相约在一个秋高气爽硕果累累的金色季节,肯定再来时不仅仅是几枚棒槌托子,说不定有我心仪的临淄花边,还有陈酿的牺尊美酒。

  (泄柳店: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敬仲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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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憨仲

  公众号:东方散文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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