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散文随笔文章:李家疃散味
很多朋友都很喜欢旅游,在品茶优美秀丽的风景之后,也记录下了一些随笔游记,下面就一起来欣赏这篇佳作吧!
王村,一块神奇的土地,她从春秋一路走来,山东省历史文化名镇。姜姓诸侯国一一逄国故地,明清朝廷重臣毕氏集团,蒲松龄聊斋鬼情,清末书坛四小名家毕东河,无不是这片土地滋养,无不与这块土地相连。由之,喜欢文化的我,数年来,一次又一次的踏上这片土地,来寻找历史的碎片。然而,当今天我见到李家疃时,我张开的嘴巴o型了好半天,久久合不拢。怎么也想不到,在眼皮底下,竟然有一块忽略的瑰宝。
当我和她在车水马龙的309国道旁谋面时,完全被她的高贵气质所惊讶。她的大度,她的内涵,她的神韵,她的美丽,折服的我五体投地,心里震颤的汹涌澎湃,怎么也难以平复。汗颜自己空戴着一顶虚名。妄为文化专家的称谓。贴近李家疃那曾经隆起的胸膛,叫我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滚烫。木雕、砖雕、石雕,或檐脊、或墙壁、或门窗、或影壁,把主人的一腔心思泄露出来,幻化为福禄寿喜、招财进宝、吉祥安康。当然了,还有那外圆内方的形体,所蕴藉鲜为人知的内在语言。有人说,这是寓意着主人的深刻内涵;也有人讲,这是主人彰显孔方兄居家的处世之道。无论对外处世圆滑也好,守家聚财也罢,其真实含义唯有那远去的当家人心中最清楚。现在的人嘛,呵呵,都是在瞎猜乱琢磨而已。
一座座高大门楼朝我走来,以不同的口吻,讲说着明朝逸闻、满清旧事。曾经的悦德、悦循、悦傒、悦行兄弟四人,留给王氏子孙的记忆,变成了门户的代名词。似乎只有他们才能记起,从九品的地位,钦加五品的显赫,郡庠生的身份,营千总的身价。诚然,其后裔当仁不让,淑信门内的太学生、淑佺门中的六品官、淑仕门里的武庠生,还有那解元府的王鳞阁、亚元府的王悦凝,门前的拴马桩、上马石、旗杆座,无不显现出后来者居上的家族兴盛,昭示出一个庞大家族的威势。
王淑佺是一个智者,太学生胆识的确过人。发家致富的原由已无从查考,以粟助军得以恩赐六品的历史,却仍能从泛黄的木刻书中清晰可见。嘉庆纪年的时代,早已收拾起行囊渐行渐远,昔日的旗杆座、上马石、拴马桩已踪迹皆无,屋脊出岫式门楼,仍以宏伟高大的气度,显现着当年的威严。透花木雕云龙盘节的门楣,告知着每一个造访者,主人的讲究是不言而喻的。残存的客房、厅堂、护院室,布局严谨,高大的影壁墙遮挡住内宅的隐私。尤以令人讶然的是,那间深藏地下的发券式银库,设计的既巧妙又合理,数百年过去了,它依然保持着初始的模样,坚守着自己的职责,纵然雨水将地面洞穿,那石制的窗口,丝毫没有把其中的秘密,写泄露出一星半点,至今人们仍然是在猜测,揣摩中探讨着它的发端。我甚至毫无根据的把它与四川大邑县刘文彩水牢连缀在一块,奇思妙想着这里是否也上演过关押“刁民”的事件。
盐店胡同的吆喝声音韵悠长,酒店胡同的浓郁酒香弥漫着半截村庄。“节孝维风”的贞洁牌坊于残阳黄昏中,诉说着王夙伦之妻于氏那段鲜为人知的守节苦楚。隐约间,似乎从高耸的四柱三门石坊上流淌着无尽的辛酸泪水,涌动出旧社会妇女三从四德的悲催。石碾“咿呀”,记录着李家疃人生活的轨迹;辘轳“吱呦”,井沿的绳沟承载着王氏族人的薪火传递;街巷细长,脚步声里光滑路面慢慢老去;石墙沧桑,棱角时光磨掉验证着形无不毁的真谛。一个“老”字,深深地镌刻在“乡村记忆”的脸上。
荒草吞没了,耸立的没有门窗、也没有顶盖的危楼。俨然它若风烛残年的垂暮老者,没有牙齿,没有头发,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荒芜的庭院里,究竟上演过几多悲欢离合、风流韵事,旧楼老屋似乎不愿提及,也不愿讲说。它“喃喃”着有人来了,又走了,一拨一拨的数百年。记不清:谁来了,谁走了。一座座残破的旧宅,一张张苦楚无奈的老脸,欲言又止诸多顾虑,好似饱经沧桑的它们,明白了人世间祸从口出的道理,300余间砖瓦楼房所组成的“九门一山庄”,好像统一了口径似的,具箴默不言的固守着祖训,谁也不敢把掩藏在深宅大院的家规和秘籍,透露给外边的世界,以免招致横祸人灾。看来,不管一个家族或一个部落,兴旺、发展到衰微的过程,无不是沿着盛极则衰的天道来演绎的。纵观山东袁紫兰、河南康百万、旧军孟洛川、江南沈万三,无一不是沿袭着“日中则昃,月盈而亏”的自然规律而运行的。眼前这诺大的庄园,虽说前后历经数百年,多个朝代更迭,不能不说其足以弥珍的发展轨迹,是在一种不显山露水的舒缓脚步中进行的。虽然说它与其近在咫尺的西鋪毕家之显赫并肩而语,眼前这些林林总总的历史遗存,比起靠着塾师蒲松龄来彰显昔日辉煌的毕府,那就有点儿甘拜下风了。假若,当年的蒲留仙为谋生来王府屈膝求职,哪里还有今天毕家的荣耀?看来天意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北望着蒲松龄书馆,晚风中仿佛听到了李家疃人的长叹声。细细咀嚼,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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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憨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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