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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马厍的美文欣赏:马厍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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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啦:马厍印象痕迹难以磨灭,所以,人可以去,马厍印象永存。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马厍印象》。

  马厍老街前从前弯弯的玉溪河修葺得笔直而整洁,最西面的东方路桥栏上,横着起一长长的桁架,墨绿的底色,用本白色艺术化的黑体字横书 “马厍印象”,简约也挑眼。每每上下班路经,会情不自禁看过一眼,时不时到老街溜达,也便多了些对马厍的印象。

  老街在慢慢地被四周高大的楼群淹没,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在马厍老街,四周的不远处马路上滋滋的车轮声喇叭声不绝于耳,但不影响马厍的清静。东边的徐家门已拆;中间原先乡民视作的“高楼大厦”张家和龚家大院仅剩一小部分屋子,沿河街边的龚家十来间旧屋翻建起了“龚保铨纪念馆”;而创建浙大物理系的著名的学者,后来担任过教务长的张绍忠纪念馆只好建在背街难找西北角。慕名已久,曾经开设在马厍西街的张家老宅东厢房的 “马厍茶馆”,小镇的“文化礼堂”、“新闻发布中心”不再喧嚣。以往枕河而建或索性建在河上的船舫上的茶馆,最是江南水乡小镇的印记,只是留存下了照片的记忆。

  一把生锈的挂锁挂在马厍茶馆残旧的杉木边门上,从边上的几近朽烂的木格子窗往里窥视,残落的屋顶开着“天窗”,木椽子、木梁和柱子以及四周的砖墙,是被久日的煤烟和老烟熏得黑黜黜的,破败的八字脚茶桌依然有序摆列,却不见了条排木凳;桌上不多的各色陶瓷搪瓷玻璃的茶杯东倒西歪;长长的七星茶灶上,见不到一个那种茶馆里特有的长嘴开水壶。在几年前,由于茶馆老房子是危房,镇里要求茶馆老板出资翻修,老板算计着都是些个老茶客“老”茶客,不好意思涨几角钱的茶钱,可能也是涨不了价,虽然只交了象征性的一点点租金,也不足以支撑下来,只好关门了事。小街本就不多的小店几乎都已搬走,玉溪河里偶有小鱼的啄草声,百年 “延岭打铁店”也会时而传出几声叮当的打铁声。如果天气不冷不热,坐在老屋檐下竹椅上惺忪的零散的老人,不大会去关注匆匆的难得路人,倒大多是被对面小学的铃声或是嬉闹声闹醒。

  其实我对马厍的初次印象,是在上世纪70年代初的时候。十来岁时,有机会跟着母亲和姐姐,从南头的蚂桥到北头的 “狗头颈”一个远亲走亲戚,惊奇于 “狗头颈”其实是“古窦泾”。记得那日下午,有小亲戚领着到马厍集上玩,同样引起过对“马厍”的好奇,窃以为是“库”字少写或漏写了点,马厍“mo shuo”一直植留在了脑海,后来,远亲渐渐疏远,便也不去细究马厍马库的了。

  后来找了栖真的对象成了婚,经常会骑车路过马厍,路远劳顿,只是顺便在马厍转转歇歇,或是添购些礼物之类,也不大去顾及马shuo、马she、马库……

  不几年前,工作调到油车港驻地马厍,不小心与文化搭上了点边,闲暇时不自不觉关注起马厍来。不少时候,亲戚朋友因为买房卖房,总要问到马厍的楼盘和房价,免不也会有提及马厍马库的时候,他们把我当做个读书人,有时会用马厍马库之事来调侃我,只好“你去买你住房子,又不是去买马库”之类应付过去。但还是和掂量起马厍来。翻字典查资料,抽空到老街走访,思量着“马厍 ”这个有着特别记忆和地域特色的考证,完成一些乡镇地方文史的工作,也作为业余的消遣。

  《康熙字典》注释“厍”,谓“从音舍,姓也……金城太守厍钧。今羌中有姓厍,云:承钧后。”新华字典解释:方言,村庄(多用于村庄名),姓。

  出于职业特点,生怕在学生点名时出错,背上“白字先生”之名,一直对姓氏有所关注,也还无遇见 “厍”姓的,想想也是,乡村工作一定是限制了我的见识。查遍油车港及周边的小地名,多以“港、浜、泾、湾、汇、埭、圩、甸、墩、桥、门、扇、厍”,以前缀地形或集聚的姓氏而名,而带厍的罕见,仅有马厍、厍浜、盛家厍三地,可以认为此地应是无“厍”姓集居之地。本地方言“厍”、“舍”虽同音,但以“舍”地名也罕见,倒是用了在寒舍、庐舍、马舍、猪舍,“舍”字在民间的意指显然有寒贫破落之意,故有或有意或讹传成厍的说法。如果马姓得名,查过史料或在马厍寻访,马厍之地也是无马姓族群世居。

  马厍又称苜蓿湾、买纱汇,于是马厍汇又有了譬解。一说这地方旧称苜蓿湾,称古时在马厍的西边曾有大片的苜蓿地,苜蓿无论鲜枯都可作为畜牧饲料,新鲜的苜蓿既可实用,也有一定的药用价值,这种西域的草料是乡民引种还是兵士传带过来已是不得而知,现在嘉兴一带已是罕见。苜蓿应该不假,有唐人“落日行吟芳草畔,夕阳古渡苜蓿湾”诗为证,马厍方言将苜蓿(xu)读作苜蓿(shu),后人讹读为马厍;一说此地亦称买纱汇,因远近乡人多以织布为副业,来此买纱故名,后读别为马厍汇,至于汇,江南水乡河湾、河流交叉处都有称汇的,马厍西南现存是有那么一个弯兜。

  从苜蓿湾、买纱汇、马厍汇三者看,本人观点,马厍与上述三者与“马厍”的均有一定的关联,发音基本相同,但以为应与元末农民起义领袖张士诚的关系更大一点,关键在于“马厍”的厍,马厍应为养马之处,就无关乎马厍姓氏了。

  各种史料记载或民间故事传,约在1359年,元末吴王张士诚兵败杭州,携家眷乘一船舫,带领残部沿运河北上逃奔太湖。刚出嘉兴城,估计要被明兵追上,就胡乱地从运河转入河东的玉溪河,船行一里到达马厍往北,选在不远处芦苇深处的小市集车家港避险,准备摸清追兵情况然后北上。时日,天色已晚,一行用船上的锅灶做饭充饥,饭后,画舫的小丫鬟在洗刷时一不小心,把张专用的蓝花边古瓷碗沉入了河底,怎么也捞不上来。张看此情景,昂天长叹:唉,这是天意,叫我张士诚在此安家落户了。于是,张士诚在此买地造房,安顿家眷屯兵蓄力,并不时与太湖旧部联系,准备抗明复元。由于车家港四面邻水,张部后将养马之地设在方便又有四季苜蓿作为饲料的之地,称之马厍。抗明复元最后无济于事,张的后代在车家港不温不火繁衍下来。清嘉靖乾隆年间,一江湖术士来到车家港,看到此地的情状,对张的后代说:车家港气数已尽,搬到南边的养马之地--马厍,张家还有兴旺发达之日。张家于是构大厦于汇上,而居民四附,遂成集镇马厍。看来,我几次听到的老一辈的马厍张氏后人,管称两层以上的房屋为高楼大厦,多少透漏出作为张氏后代的怀念与自豪。

  人在马厍,印象马厍,在家或者出外,多了对马厍的挂念,不经意间关心起马厍的那些曾经的人与事,留意起龚宝铨、张绍忠,也关心以往的马厍茶馆。为龚宝铨17岁就东渡日本求学,心怀“心忧国患日深,立志推翻清朝”的一腔热血志气所折服,也为龚宝铨从事革命,艰苦卓绝,见利不惑,临强不挠的精神所感动。龚家祖上一直经营着同善堂药店,家境不错,在如今看来是个富后代,龚保铨却有着这样不一般的的奋斗精神。我感到,龚保铨不仅仅接触到的是慕名而来药店的达官贵人,更多的见到的是那些太多的需要救治的贫苦乡民;而其母吴氏,出自文学绘画世家,宝铨自幼承母教,他天资聪颖,喜爱文史又博闻强记,是张氏的家庭环境和家庭教育和自小立下的志向,促成了他的成才,演绎了或喜或悲辉煌苦涩的人生的经历。

  曾经看过一种说法,后来的龚保铨,他屋里调停同盟会与光复会的矛盾,有面对对陶成章被刺而痛惜不已,逐渐消极退避,乃至脱离政治活动,自号独念和尚研究起佛学。据不少史料的分析,龚保铨东渡日本后,追随陶成章、秋瑾的刺杀活动,暗生对秋瑾的情愫,后来女侠秋瑾就义,深深击打了龚保铨的心。我见到过陈列在北京国家历史博物馆内,1904年光复会成立时的5人照片,驻足龚保铨和秋瑾的表情,不会知道他们那时各自到底在想些什么,也有点悲悯彼此之间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这大概就是龚保铨人生际缘吧。

  有说马厍龚家原来的院子极大,实际上张家院子才要比龚家建的早也大得多,可惜张家落败的早,后来抗战时又被小鬼子几乎烧个精光,而龚家失火的那次已经是“”时的事了。两家紧挨着,还有姻亲关系,龚保铨和张绍忠就是连襟,都是大文人章太炎的女婿,所以乡人大都一时分不大清楚。虽然张绍忠的故居建在了冷清的西北角,一般感觉不到张家大院的原貌,我就特意绕着老宅基走过几圈,足有百米的见方,从南到北的四周围着的四进屋子的痕迹十分明显。镇里为了启动旅游开发,就先把最北一进草草修复起来,设法用张绍忠的名人效应招徕游人。一日,巧遇一位张家来寻根的后代,滔滔不绝为我描绘了张家的老院。

  百多年来,张家后代一直住在这两层四进四周都是房子的院子,大大小小楼上楼下200来间房子。大门在沿街第一进的正中,第二进要高大些,有个大堂,大堂中央有一幅彩色的祖上张士诚画像,现在被挂在了张绍忠纪念馆的大堂正中,大堂用作了族里议事堂。东面是一排朝东门面的廊棚厢房,厢房后墙是两道隔墙的暗道,用于防盗防匪逃生。中间的几间厢房做成船舫的式样,可惜这些都已被被日本人一把火烧了,如今是一片空地,空地中央留有一口老井,居说有一、二百年了。

  张家除了在别处购置的几百亩田地外,还做起了买卖,东厢房就开设过南货店、水作店(豆腐店)。豆腐是在西北角外的废弃的马棚里碾磨制作的,是否用马来牵磨不得而知,用驴拉磨一直到了新中国解放以后。张家有做水运的习惯和传统,靠着家族的势力几乎垄断了马厍一带的水运业务,载货载人进出。老宅前的玉溪河上建起过两个高大的船舫,上面开着茶馆,楼下水面用于停靠船只避风遮雨,至今,石帮上还保存了不少凿刻精致的缆船石,隔壁百年有余的“延岭打铁铺”也因需要打制或者修理船上的铁件同兴同衰。

  从张家后代走出的张绍忠,一生求是务实,一生对家乡马厍怀有深厚的情谊。为了家乡的父老乡亲的出行方便,年轻时就带头集资在马厍的东面建造了马厍桥。芝加哥哈佛学成回国后,投身教育救国的大业,还省吃简用捐助出三千银元,创办了马厍镇上第一所完全小学,力图发展家乡的教育事业,实为我辈敬仰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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