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故乡的美文欣赏:炊烟
学习啦: 故乡的炊烟,映在童年的心底,牵着每个游子的眼神和梦境。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炊烟》。
我的故乡在全椒屏山之南,她静静地立在山岭向圩区的丘陵过渡带上,北面连着小山,南边接着浅水。山水之间的家园,让我最难忘的是童年的炊烟。
上世纪六十年代三年自然灾害以后,我呱呱落地。幼年的故乡,夕阳里,家家户户的屋顶飘着袅袅的炊烟,炊烟下面,是母亲们此起彼伏的召唤:“稻子,快回家吃晚饭了。”“麦子,天晚了,别玩了。”“山芋啊,鸡都上笼了,你也该归窝了”……被饥饿折磨怕了的家长,都为孩子起了个粮食的名字,呼喊起来觉得心里踏实。
“草色遥看近却无”。这是我童年故乡一年四季植被的常态。
初春,草芽萌动。刚一露头就成了小鹅黄小鸡苗的美食。即使是生命旺盛的春草,也都是猪牛羊的盘中餐,连苦树的叶子槐树的花也难以幸免。特别是耕完地的水牛,往往就像一台割草机,那长长的舌头就像镰刀一样,风卷残云,连草浆都囫囵吞下。
夏季的草地上布满了数不清的禽畜脚印,足以证明每一株草都经受过无数次的侵吞与宰割。
秋来家乡风景异,秋草与稻子一样金黄。一条条的田埂在收割之前就被镰刀砍得精光,几乎寸草不留。乡亲们把田埂上的草叫埂草,稍作晾晒后,用稻草绳拦腰捆起,统一堆放在打谷场上,在分粮之前分给家家户户。生产队集体砍草的时候,乡亲们常常能发现蹲在草丛中生蛋的乌龟,但基本都放生了,那时候油盐比乌龟精贵,谁也没有闲心和资本享受所谓的野味。
秋冬之际,略有闲暇的大人,便会扛着铁锹,拎着棒槌,挑着筐子,到田野里去捶巴根草——把砍不着的干枯的藤蔓葡伏草连根铲起,用棒槌敲打掉碎土,担回去充当柴草的补充。
故乡人习惯把出火旺的桔杆草叫硬草,像棉花杆;把冒烟多的绵柔草叫软草,稻草即是。
很小的时候,我就能从炊烟里看出燃料的种类。轻白的,锅灶中一定是烧着干硬的木柴;而浓黑的,灶堂里必然是闷着温湿的禾草。
那时候,假如有干牛粪巴巴架在灶堂里,更有甚者,如果能用上冒着生命危险从化肥厂污水里捞上来的煤渣烧水煮饭,那实在是令人羡慕至极。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学会了刮根头——用镢头刨荆棘的根。每天下午上学,携一口大竹篮,篮子里盛着书包和小镢头。晚上一放学,就顺着高坎搜寻灌木和炸刺的根,刨出来,抖净土,带回家,晒在门前屋后,那是过年熬山芋糖最好的柴火。
难忘的炊烟,淡得像一声浅浅的叹息,又浓得似一团重重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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