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春天景色的唯美散文:春天的城市
学习啦:《春天的城市》是一篇写春天城市里景色及人情的散文,作者写得优美且感人,下面让我们一起来阅读《春天的城市 》这篇文章吧!
这春日的城市,像一座坟墓。从人民路转高山街就是笫三人民医院,两旁的樱花开过了头,雪色的小小花瓣,像破碎的经幡,飘落满地。
在磁振室,躺在检查台上,那么长的等待,机器时而发出滴滴答答、轰轰隆隆的沉闷声响,使我也禁不住生出了寒意。想起两年前,母亲在隆回、在邵阳、在常德、在长沙、在广东,她做磁共振时,要打一种增效药,但她打过一次后,每次都央求我,不要给她打;而我每次都说,“听医生的,别怕。”有一次,我们在长沙,要打增效药时,母亲说“不打了”,我说“听医生的,别怕。”母亲哆嗦着说,“我怕。”我抱着母亲,安慰着说,等查完了就可以住院了,等出了院,我就带你去全国各地旅游,去新疆、去山东、去江苏。这些都是我曾工作学习过的地方,母亲说,我去过的地方一定很美,等病好了,就带她去。
但我不曾想过,她在检查室这段漫长的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她肯定想到了绝望。在广东,为她实施热灌注,医生说,用43度的热水,灌进腹腔,可以杀死癌细胞,防止扩散,我以为,43度的热水算不了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用43度的热水泡脚,脚一伸进去,就像触电般提了出来。难以想象,当这般热水灌注腹腔时,母亲所遭受的痛楚。整整两个小时,出来后,母亲的脸色惨白,极度虚弱,医生抱歉的说,手术失败了,他还轻描淡写地解释,“签字时已经告诉你有可能会失败的。”
那医生很年轻,嘴很甜,整天阿姨短阿姨长叫着,母亲对我说,不要再说人家了,人家还年轻。她去广东时,声音能穿透一堵墙,从广东回来时,连说话都已经十分困难了。
临去世前一个多月,村里的医生也不太愿意来为她打针,但她却已经笃定不再去医院了。父亲说,“去住一次院,又是抽血,又是检查,抽一次要抽那么多,一个人能有多少血,经得住那样抽,从隆回一路抽到广州,再从广州一路抽到隆回。”我至今也弄不明白,医院为何不能做半点变通,凡住院必定要抽血,就算是刚出院就住院也不行。
她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只能斜靠在阴暗的床头,用枕头、被子、衣服、裤子等厚厚的垫着,因为她已经半年多不能平躺了。一躺下,她就不停的咳嗽,一躺下,咳嗽就停不下来。慢慢地,连斜斜地靠着睡一下都成了奢望,她只能猫着腰,用枕头衣物等垫在家人腿上,才能眯一会。她已经不能进食了,四月的一天,她突然说想吃西瓜,于是父亲就去黄桥买西瓜。起初她还能自己吃,慢慢地,要让人喂;起初她还能吃得下,慢慢地,连吞咽也十分艰难,只能咽下一点西瓜汁,到后来,连西瓜汁也咽不下了。
等我带着老婆孩子回到老家,她已经被病疼折磨得不成人样,脸上、脚上、眼上都肿了起来,呼吸极其艰难,用了很大的力气对我说“脾气要改,好好带宝宝,你去哪里把爸爸带去哪里。”我含泪答应着。癌细胞使得她热不可当,我们轮流给她扇风,我把腿垫着枕头衣物,让她猫着腰靠着,我说,“妈妈,今晚我陪你睡。”她艰难地笑了,低低的说,好的。
我上楼去看孩子,一刻钟的样子,只听见姐姐叫着“妈妈快不行了。”我们赶紧跑下来,不久,亲戚们也来了。氧气管还在插着,但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喉管内吱吱作响,我拉着她的手,但怎么也拉不回来了。
我们把母亲抬了下来,洗了澡,放在竹席上,一边烧纸一边哭起来。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眼角似有泪滴渗出,但愿她没有痛苦。
那晚我静静地坐在她旁边,她却枕着的衣服,睡在了棺木里。我打开播放器,放起了她平时最爱听的歌曲《美女拦江》。
今夜,我又来到沅水边,夜晚的沅水娴静如处子,散发着草木的芬芳。我就静静的坐在大堤上,望着沅水,沅水也望着我。她像个远道而来的故人,不言不语,只默然面对与欣然接纳。我想,很多时候人们喜爱河流的原因,大约是她从不多言,只是默然相对的陪伴。
记起那年,母亲指着诗墙上的一株红花问我,“立立,这是什么花。”我说,“妈妈,这是夹竹桃,叶子修长如竹叶,花朵鲜艳如桃花。”她大约没见过这么热烈的花,在树下徘徊良久才不舍离去。 诗墙上的夹竹桃,还没有吐苞,我沿着母亲走过的地方,慢慢走着。
“桃花红,梨花白,迎春花儿黄,春日的城市,像一座花园。”
是的,这春日的城市,像座花园。
作者:于执立
公众号:九龙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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