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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回忆散文:票证年代

时间: 智明1010 分享

  编者按:想起那需要票证的年代,都是满满的回忆啊。但我们再也回不去过去的时代了,这段岁月就当作我们最美好的回忆吧。

  七八十年代,家家都有一个粮本儿,每月,会有人上门通知你家,去居委会领各种票证。 居委会发粮票,有时也会选在离你家最近的一家设点。还没有任何通讯工具的那些年,靠着大呼小叫,挨家挨户的奔走相告,也很少有人家被拉下过,脚前脚后也都会找到发粮票的地点,人人自觉的把粮证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往桌上排列着。

  我是家里被差去领粮票次数最多的一位。也碰巧多是我都在家的时候会有人在楼外吆喝。

  排队领粮票时,也是街坊邻里们彼此能见上面,能交换各种各样信息八卦的时候,小屋里一派祥和。

  那些年,家家的粮油米粉都是定量的,同时发的还有肉票,豆腐票,布票。谁家人口多,谁家会领得多。发票的那位面前,桌上堆着一摞厚厚的粮本儿,你急他不急,钢笔在一本一本的粮本儿上划着,又在手边儿那一大沓的各类票证上撕扯着。稳妥中带着麻溜,还很少出错。

  也有急性子着急上火的,拱手作揖跟排队的街坊邻居一一招呼,说他家里的确有事,要忙着先领。也不等人家乐不乐意,直接将自家的粮本儿往最前面一横,一般这种情况,人群里也最多几声低低地砸嘴声,回忆起来,那会儿民风世风也的确朴实,难见谁跟谁急眉瞪眼或是不依不饶的。

  我家大大小小五口人,父母之外,哥儿仨三只公鸡头。领回的票证也被粮本儿夹的鼓鼓囊囊的。别看这么多票证,父母直嚷不够花销,尤其粮票。哥儿仨又都正值如狼似虎,狼吞虎咽的发育期,领回没几日,粮票会用的精光,不得已,父亲只好悄悄跑去街上买回议价馒头或是烧饼,吃得稍好些,会吃上父亲从大西路九如清真菜馆外卖店买回来的"草鞋底"烧饼。

  那个时候家里一天三餐也就只能吃上一顿干饭,早晚稀饭酱菜,偶有馒头搭着,面条配着。

  面票只能买粮店里的面粉,买回来抱几顿饺子也就没了。肉票当然更吃紧了,一周吃上一顿肉就算很奢侈了,很难想象那些没多少荤腥的年代也就这么熬过来的。

  只不过,想吃肉,光有肉票还不成,还得起大早去菜场排队才能买上肉。去晚了,有票也白搭。老二与老大常常冬天被闹钟闹醒,极不情愿地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出去菜场。不去又不行,为了能吃上难得那顿肉,哥俩只能半梦半醒地拎上一只菜篮子,跌跌撞撞的去五条街菜场排队买肉。别看你起得早,早有比你起得更早的人把头缩在大衣里在那儿蹲守着,更可气的是,队伍里,会有些空菜篮子或是空砖头在那儿摆着占位子,等天快亮了,不知从哪儿那人会突然冒了出来,理直气壮往砖头那儿一杵,跟没事儿人一样笃定。

  因为小时候怕起夜也怕黑,哥俩才常常相伴着去菜场排队。两个人会轮流排,一个人站累了,出来跺跺脚,跳上几跳,往手心里哈上几口热气,暖和暖和,换另一个排上去。一般排到肉摊跟前称上一斤肉之后,兄弟俩会在菜场隔壁那家油条烧饼店,买上几根油条,要两碗豆浆,顺便吃顿早点,再带上几根油条,几块烧饼回家。

  老大到底老辣,没排几回队,天刚擦亮,自个儿先溜到小店里豆浆油条先搓上一顿,热热呼呼的从店里出来赶上我正好排到我,买到肉,害得我冻得手脚都僵了,迟迟没人跟我"换岗"。

  都说一般家里的老大"鹾刮",老二"蔫巴",老三"拧巴",我们家哥儿仨还真是。这段往事"刻骨铭心",都老大不小后,兄弟几家每逢聚会,我都会拿出来数落一遍老大,每回,老大都咯咯笑着,这一笑,我们也都到了老爷子的年龄。

  当年,父母还算机关干部,又都是复转军人,也没见有任何特殊照顾。父亲也就赶上逢年过节前后,偶尔会弄到几张精贵的烟票,也都是我和老大轮着去军分区招待所后门一家小卖部,排队去买上两条"牡丹烟"。

  好在一家人不讲究穿着,父母部队转业穿剩下来的军服,改改弄弄,哥儿仨"套裁"几件,穿的也够精神的。

  票证年代,计划经济,家家都在小心翼翼,勒紧裤带计划着过日子,压根儿没有大吃大喝的机会。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完全放开了,用不着再发什么票证,粮本儿也丢在一边儿了,也再也听不见居委会的人上门吆喝了。

  三四十年的功夫,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家只剩户口簿,人人只有身份证了。只要有钱,柴米油盐酱醋,鸡鸭鹅蛋猪肉,好像没什么东西被受限制不能买到的了。人还比从前多出好几倍,也再没闹过粮荒,饿的发慌过。

  再见到这些个票证原件或是仿制品,一般会在古玩市场,或者在百度图片上。那是一段段不会被忘怀的年代记忆,也见证着各个时期的市场交替和经济变幻。

  再也回不去的岁月,沉淀下来的是满满地情怀和浓浓的生活韵味,当然,这当中还浸泡着每一个人不尽相同的情感故事和多彩往事。

作者:张波
公众号:张波纯文学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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