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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年华美文欣赏:老梅

时间: 智明1010 分享

  编者按:老梅的年华都奉献给了文工团。不过未来怎么样,这都是一段让人难以忘却的人生经历。

  老梅,也是从“小梅”叫起,叫到老梅的。远远走来,脖子硬硬耿着,肩膀一高一低,傲视群雄的姿态,那一定是老梅。

  老梅的“芳华”也丢在文工团大院了,最多的时间,先是丢在声乐队那间小屋里,后来丢在院子后面的一排平房里,跟小钱常常泡在一起。

  在歌队,老梅“拿魂”的是那嗓子高音,张口就有,就能轻松唱到降B,跟玩似的。他也是我羡慕的一位。

  那个时候,歌队经常给舞剧或是歌舞在乐池里伴唱,歌队男声冒出来的那声最高音,一听就是老梅的。

  文工团老人们还给了老梅一个爱称,唤他为“梅轴”,先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处着处着,明白了,他是有点与众不同的“轴”,喜欢跟人抬杠,辩论,争执,也有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不过,很快,老梅会嫣然一笑,化解一切污泥浊水。

  当年我事业上最无助,声乐上最无望的时候,有一天,我狠狠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去琴房找到了正在练声的老梅,想请他指导一下,他天生有,我始终摸不着门的高音。老梅傲慢,不屑的神情,至今还在我脑海里盘旋,留下根深蒂固的烙印。没等我唱完一首完整的歌,耿着脖子的老梅开口了:你呀,不是块唱歌的料,不是单单没有高音的问题,你的声音里压根儿就没有共鸣,我劝你还是学点别的什么,不一定非得在唱歌上找前途。

  老梅的的这番话如晴天霹雳,把我打蒙了,至少有一个月以上没再去琴房练声。我独自闷在房间里,苦苦思索着自己除了唱歌以外的前程究竟会在哪里?

  痛定思痛,老梅让我警醒,让我顿开茅塞,也让我“拧巴”着,非跟自己过不去,偷偷下苦功,不信这条声乐小道,我就当真走到头,走进死胡同里了。老梅的反作用力反而激发了我的斗志,不就没有高音吗?总有一天我会找着,会唱给老梅听。

  只是从那天起,我很少再在团里的琴房练声了。

  是不是受了老梅的那番话的刺激,让我离开文工团,去了电台,我想不起来了。

  再见到老梅时,老梅和团里的音响师小钱搭伴做起了一家好像是制造对讲机的小工厂,我们文艺台第一批开播用的对讲机,就是从他们小厂订购的。

  那个年头手上拥有一部对讲机的人那叫一个牛字,一共五台台,也就只能五个个人之间来回呼叫。台长乌白那台编号为“一号”,我是“二号”,吉建华是“三号”。我们仨的使用率最高。“大哥大”还没出来,呼机刚刚问世,对讲机上还能拨号,一对一的打电话。

  成天到晚,屁大点儿事儿,我们仨都要用那玩意对话,显摆的厉害。三天两头,还常去老梅厂子里问这问那。用着用着,直到看见到处可见的建筑工地上,上下运送水泥,黄沙的瓦匠小工,都在用开始用上这玩意了,兴致顿时大减,把它扔到了一边,也很少再往老梅厂子里跑了。

  听说老梅,小钱不再做对讲机,两人合伙,做起了录像厅的营生,而且就在靠我们很近的“河滨公园”茶社边上。那个时候,去录像厅看录像的人很多,一场接一场的循环播放。老梅他俩看上去很自在,悠闲。成天往办公室一坐,一杯茶喝着,一根烟叼着,吞云吐雾的快活。两个人轮流回去放映大厅转转,最多去换盘带子,任由观众傻乎乎的一部接一部香港武打片的看。

  要不是在电台还算有份好工作,我兴许也会开家录像厅,做一个像老梅,小钱那样有滋有味,逍遥自在的老板。

  每次去老梅他们的录像厅,会借上几盘最新的录像带回家看。几乎看遍了他们录像厅所有新老录像带。想想也该感谢下老梅和他们那间录像厅,这跟后来我又转行做电视,做电视综艺节目,或许还真有点扯不清的关系呢。

  若干年后,我在电台,一不留神,瞬间找到了感觉,找着了向往已久的那一串高音。虽然没有再回文工团,却代表小城新闻媒体,参加了省里举办的一场高规格的歌手大赛,夺得了美声组的金奖。也正在这个场合,被省城声乐界赏识,把我调往省歌舞剧院歌剧团当上了副团长,独唱演员。

  带着找到的“高音”回小城再见到老梅时,是去年那台我和儿子的独唱,重唱音乐会上。我把老梅他们声乐队的几位都请上了台。因为,那是我一段不可忽略的艺术生涯,也是我难以忘却的一段人生经历。

  几十年后,我们老文工团歌队的五位,又站在台上唱歌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回忆,什么样的动情,什么样的释放啊!

  几十年后,我们老哥几个,又可以坐在一张桌上,大口喝酒,大言不惭,大话连篇了。。。。。。

作者:张波
公众号:张波纯文学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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