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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高原生活的回忆故事:井

时间: 晓晴1082 分享

  编者按:对于干涸的黄土高原腹地来说,井里的水资源无疑是拯救生命的存在。下面我们来看看《井》这个回忆故事吧!

  这里深处黄土高原的腹地,南距长安八百里,西去金城、北抵银川具是六百里,曾是历史有名的边关重镇,关中四关之一的北关——萧关固原。这里是被母亲河遗忘的地方,但却孕育了母亲河的两条支流(清水河和泾河)。这个因贫穷而闻名的城市,这个被干旱困扰的地方。但这里有井,井是这里的母亲。

  大地不会不管她的儿女,或是一股清泉,或是一场甘霖,哪怕是一滴眼泪。

  井,最初学到的一个成语就和她有关,但却是个贬义词——坐井观天。后来又学了一篇课文——《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是我最早从书面上接触到的。这个字确烙刻在我的心灵深处的。因为这个字不单单是一个文字符号,更承载着生命的希望,她养活着生命,也洗涤着心灵。

  昨天,年过五旬的父亲打电话说家里的井没水了,要我帮着淘井。今天趁着周天休息。回来帮着淘井。淘井就是将长时间水流带来的淤泥从井底掏上来,挖开来水的水路。这是一项比较累人的工作。

  说起这口井,她也是有历史的。始挖于1993年,那年父亲31岁,母亲29岁。参挖人员有:西面当医生的四姨夫,屋后戴墨镜做小生意的二舅。父亲主挖,其他两家帮忙,在架子车来回滚动中,挖了这口三丈一尺深的井。自此,她养活了自家,接济了四邻。

  大修于2002年,接近十年的使用,连年的干旱,使她奄奄一息。那年父亲40岁,母亲38岁。参修人员,东面有绘画天赋却阴差阳错成了泥瓦工的邻居朱叔。(屋后的二舅已经搬进城里,前年却因病早逝;西面的姨夫也在大前年因病过世。)大修时,下了六节水泥管,下挖一丈一尺,父亲主修,那天上下井十四次。自此,淘米洗菜,洗衣做饭,尚能维持。

  接下来每隔两三年都有淘井,不过工程量一般。

  门前的路,如今也拓宽铺油了。房子也翻新了,园子果树枝头的果子也摘了好几茬了。依然是这口井,这口养育我伴我成长的井,不知道吃过多少水,洗过多少次脸。却从未识得庐山真面目。

  今年,父亲53岁,母亲51岁。父亲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天下井十几次的壮汉,而今已显沧桑,驼的背更弯了,母亲也是满头白发。岁月喝光了井水,催老了容颜,变成了兴替。这次我决定下井,为了接替父亲,也为了识得养育我多年的水井,在父母的反对声和劝阻声中,我穿上雨衣,套上水鞋,下了这口直径一米四五的井。向下攀援,要使劲叉开双腿,蹬住两边的脚窝,下到三丈的时候,眼前似乎浮现出当年三十岁的父亲,有力的大手挥舞着铁锹,汗如雨下,满脸的喜悦。挖了多少土,流了多少汗。怪不得总觉的井水有些咸味,如今已是明白。

  剩下的一丈多,没有了脚窝,当年下的水泥管,一个接一个的通到井底,只有八十公分宽的水泥管,在井下显得异常狭小,顺着管与管的接缝,我下到井底,喘出的粗气在水泥管内产生了回音,这回音中也有当年父亲的声音。井下的空气有些不畅,湿气亦是逼人,不容多想,开始挖泥舀水,完成一整套的动作。淘这个字组成的词有淘宝,淘金,淘米。但淘井这词瞬间占据整了思维,试问有比水更珍贵的吗?

  辛苦一整天后,水涌出来了,淹了一节管子,看样子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整整二十二年了,养育了我们,却又催老了父母,既滋润了干涸的土地,又洗涤了蓬头垢面的心灵。看着一缕缕清泉的流出,看见浊了又清,清了又浊的水。世间有多少的无偿给予,犹如这井,犹如父母。世间有多少事可以错了又改,改了又错呢。世间有多少人糊涂了又明白,明白了又糊涂。这源源不断的清泉,又将把我们引向何处。

  身处井底,不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也能听到大地的心跳,那一刻,心底里突发出大地母亲的敬畏,对大地母亲的感恩,深居母亲的环抱,忽然觉得吃水不忘挖井人是一种人生,坐井观天也是一种人生。

  上善若水!

  作者|魏员

公众号|甘宁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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