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母亲的散文随笔写作
编者按:每个人都有一个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她以柔弱之躯、坚强之心支撑起这个家。
母亲
母亲是个文化人,很心强,但是在娘家时就没过好日子,听我村里老人讲,我母亲是高中生,毕业后有教小学和到王庄公社当干事的机会,但都被我的姥爷以家里离不开为由拒绝了。嫁给父亲后,比在娘家时境遇还差,父亲智力一般,经常打她,母亲也想过一走了之,但是一想到两个孩子没娘不好过,还是忍着熬吧,走一步说一步吧!她就把过好日子的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节衣缩食,供我们上学。
所以,从我记事起就见母亲不停地干活,做饭、喂猪、下地劳动,很是辛苦,而且从没见母亲笑过,每次抱着我回娘家,总是哭上半路子,有时我就安慰母亲:“娘,别哭啦,我长大了,考上大学,让你过好日子行不?”母亲就抱紧我,不再哭啦。
我记事后,由于家庭矛盾的原因,父母生了一场大气,给我的心灵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喝了酒后的父亲谁也不认,要烧了屋子,叔叔大爷们劝他,就是不听,父亲挥舞着洋油瓶子,瓶子的铁条鼻正好挂了我的眉头,鲜血直流。父亲第二天就消失啦,捎信来,在山西烧砖窑上干活。母亲拉扯着我们哥俩,很是辛苦。两年后,父亲捎信来想回家,母亲没阻拦。有一天傍晚,母亲说:“二小儿,把你爹接回来吧,他在外面。”我走出家门,看见父亲扶着枣树,看着家门,迈不开步,我就拉着他的手,说:“回家吧,都等着你嘞。”叔叔大爷都来劝,父母总算和好了。
父亲不在家的这两年,我得了一场大病,严重痢疾,骨瘦如柴,严重缺血。记得那天,村里的赤脚医生四爷爷,看到我的症状,一声令下:“不好,抓紧去医院。”叔叔大爷们用自行车带着地排车,把我送到王庄集医院,刚出村,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土路的泥泞艰难之状可想而知,母亲一路上喊着我,怕我睡下不醒。医生问母亲有几个孩子,母亲预知到病情的严重,求医生有一点希望也要救活我,医生说输血费用大,母亲就说她的血型可以输,就这样,医生本着试试看的想法,把母亲的血液输入我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康复。医院的大夫都说我命大,其实我知道,是母亲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也许我输了母亲的血液,加重遗传了母亲的智力和志气,从一年级起,学习就很好,成了母亲的骄傲。村里人都说,我家要出两个大学生,因为大哥的学习成绩比我好。而且,我与其他孩子不同的地方,喜欢看书,十岁前,已经把爷爷的长篇小说看了多部,印象最深的是《哪咤传奇》、《孙膑庞涓演义》、《少西唐演义》、《赵匡胤演义》、《宋宫十八朝演义》等书,形成了了最原始的朦胧的文学梦。
虽然母亲从我们身上看到了有熬出头的希望,但是命中的苦还没有结束,由于父母长期生气,病情日积月累,终于把她身体击垮了,我上五年级的那个冬天,母亲感到走路上不来气,其实心脏病已经很严重了,我的姥爷很心疼,就带着我母亲去了济南医科大附属医院检查,需要做手术,就直接住院了。那时的手术费需要两千多元。叔叔大爷们帮着把母亲种的棉花卖掉,把猪卖掉,还是差很多,就把给我的童年带来很多快乐的老驴让姑爷爷牵走了,凑了五百块钱。剩余的手术费姥爷老娘兜底,总算把母亲的命保住啦。有时我就自责,老驴尚且为母亲换来救命钱,我却一点用都没有,凑不了一分钱,还不如老驴。就下定决心,刻苦读书,考上大学,报答父母。
母亲出院后,身体很虚弱,唯一能给她带来欣慰和快乐的是我的学习成绩,五年级下半学期我的成绩稳居班内前两名。后来,我以本村小学第一名的成绩升入乡初中,一路杀到县一中。在这里我疯狂读书,如饥似渴地读了不少散文、诗歌,高二下半学期就确定从散文入手走写作之路的长远目标。只是那年高考没考好,录取学校是山东省财政学校,会计专业。同母亲商量后,我走向新的征程,毕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早毕业早就业,早给穷家做贡献。
财校不但传授了会计知识,还给我带来好运。从泰安回来后,我就如从冰天雪地的野外走进温暖的房间一样,苦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毕业后,我回到家乡的县城,分配到工商局工作,接着下派到油区工商所,穿上了工商制服,第一个月工资就让父母过了个有酒有肉的春节,叔叔大爷们都来祝贺,都说母亲供孩子上学值了!叔叔大爷们的赞许,让家徒四壁的土屋终于有了温暖,母亲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后来,我用工资,把为我遮风挡雨二十多年的土屋拆掉,盖起了四间混砖房。有了新房子,大哥终于赶在我结婚之前成家。妹妹后来考上大学,毕业后在聊城有了工作,家庭的贫穷局面慢慢扭转,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好,干农活也劲头十足了。
2002年,我从三厂工商所调回财务科,帮助科长把财务科打造成省级规范化优秀单位,并和市局领导一块参加了省局财务岗位大练兵。2009年大调整时又升成科长,前年工商、质监合并成新的市场监督管理局后,我继续担任财装科长。
前几年,我出资把父母住了二十多年的矮砖房拆掉,翻盖成四间砖混结构的高房子。父亲也不再和母亲生气了,重新干起了纸扎活,每年收入万八块,不用再给我们要钱了。母亲在村里也越来越受乡邻尊重,叔叔大爷们都说她有本事,七十岁了又住上了新房子,供子女上学熬出来了,修成了正果------
在帮助母亲摆脱贫穷,受乡邻尊重的历程里,我从未放弃写文章,作家梦还一直在做。 2007年在《中国工商报》和《山东工商》上发表的散文《心如海》后,连续在《联合日报》、《聊城日报》上发表散文、诗歌多篇,前年在莘县作协主席康学森老师的引荐下加入莘县作家协会,通过向各位老师学习,写作水平进步很快,逐渐由文学爱好者转变为初级作者。
如今、买了车后,回老家更方便了。每次带着妻子、儿子回老家,回到翻盖后的老院,王子在院里大声喊奶奶,母亲就健步如飞的走到院里,一脸灿烂的笑容,有时我就给母亲抱怨工商系统由垂管变为地方管理后,把我们这一批人的前途都耽搁了,母亲就笑着说:“咱没靠山,你走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我很满足了,平安顺心的生活比啥都强。”
这就是我的母亲,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她以柔弱之躯、坚强之心支撑起这个家,把我高高托起,给了我一个大大的舞台,给了我一个多彩的人生。写到这里,我渐渐明白,也许母亲想走而未实现的人生之路,我正在替她走着------
作者:王东升
公众号:山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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