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的回忆故事:豆杂面条
编者按:一碗豆杂面条在贫穷的年代是一种奢侈品,作者怀念当年母亲煮的面条,回味无穷,下面我们来看看《豆杂面条》这个故事吧!
年近六十的我,一年四季,一日三餐,食谱里总有一样不变的食物——面条。
现在,物质丰富了,生活改善了。我对大鱼大肉不太喜欢,连吃三两顿,就感到十分的腻味。每天必须要吃一顿面条,最好是豆杂面条。如果不吃,老是觉得胃里不舒服。
有关我吃面条的嗜好,有一个“经典”,说出来,你也许会笑话我。一九八四年,中师毕业后,我被分配到远离家乡、远离集镇的双庙高级职业中学任教。为了省钱,我自己做饭。正是在这期间,我曾创造过一个“吃”的奇迹——一个月三十天,我吃了九十顿面条。这或许可成为“吉尼斯纪录”吧?
爱人曾多次问我:为什么这样喜欢吃面条?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如此搪塞,虽然觉得不妥,但我实在说不出来“为什么”的理由。
前天晚上,三妹和五妹微信聊天时,五妹听说三妹近期也要去苏州打工,五妹就说:“三姐,让咱妈给我擀点豆杂面条,你帮我带来.......”听了三妹和五妹微信聊天的话,往事浮现,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父母养育了八个儿女,我是老大,出生于物质极其匮乏的一九六二年。听母亲说,怀我的时候,天天吃不饱,所以刚刚出生的我,非常瘦弱。产后,母亲的饭食也没能得到改善,奶水自然很少。无奈的母亲,只能用红芋面粉熬(或蒸)制一点点面糊糊喂我......
渐渐长大的我,不知为何得了“胃酸”的毛病。一年四季,一天到晚,酸水涌泉般从胃里往上翻,满口酸水,只好不停地吐啊吐。在一个地方,只要稍微坐一会儿,我就会吐一滩泛着白沫的酸水。记得上小学时,很少有同学喜欢和我做同桌。
为此,母亲带我看过好多医生。医生除了开些药,总免不了提醒道:别让孩子吃那么多的红芋饭、红芋馍。说着容易做着难啊!在那“红芋饭、红芋馍,离了红芋不能活”的年代,母亲真的好无奈。无奈的母亲,只好隔三差五地给我做一顿特别的豆杂面条——红芋面少些豆面多些。也许,母亲这特别的豆杂面条起到了食疗作用,几年后,我胃酸的毛病消失了。我也因此养成了爱吃豆杂面条的习惯。
一九八零至一九八一年,高考落榜的我,被父母送到楚店中学复读。因为经济拮据,吃不起食堂。父亲就为我准备了煤油炉、铝锅等,而母亲除了为我蒸一些馍,还别出心裁地为我擀些豆杂面条。初春、深秋和严冬时节,天气凉爽,擀好的面条不易变质,带到学校,可以连吃一周。而仲春、盛夏和初秋时节,气温高,擀好的面条极易变质。不识一字的母亲却想出一个好办法:把面皮擀得特薄切得细,然后把面条放到通风的地方阴凉,待到水分蒸发多半时,再将面条移放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曝晒。(当年,母亲和我,自然不知道“挂面”这个概念。)
有了蒸好的馍和干面条,一放学,我就像鸟儿一样飞出教室,飞进寝室。三下五除二,一顿饭就做好了......
那时,我只知道:有了母亲蒸好的馍和擀好的面条,做饭快,可以节省好多时间去读书,并未品悟出它所蕴含的特殊的营养和味道。今天细细想想,我顿然醒悟:融入了母爱的面条,内含了一种特殊的营养,而这特殊的营养不仅可以治病强身,更强化了我求知的动力、开发了我进步的智力、激发了我成才的潜力;融入了母爱的面条,味道自然也是特别的——滑润、劲道、香甜,令人回味无穷,回味之中,倍感温暖和幸福。
作者|王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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