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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语文人教版《变形记》赏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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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处是“因为他看稍远一些的东西确实一天比一天模糊了;从前他常常诅咒街对面那座医院,因为它老是逼近在他的眼前,现在他压根看不见它了。倘若他不是知道自己主宰虽然寂静、却完全是在市区的夏洛蒂街,他真会以为窗户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空与灰蒙蒙的大地会然成为一体的一片荒漠。”以格里高尔的视角展示的空间类似于他的心理空间。不论是第一处还是第二处都写到“灰色”,第二处更把客观环境异化为“沙漠”,这是人物对空间的主观阐释。第二处的观察夹杂着叙述者的视角,很难分辨这是人物视角下的空间还是叙述者视角下的空间,因为叙述者通过语言方式,以某种隐含的方法模仿故事中的人物在思维方式上的表现,也可以说,叙述者视角迁就了人物视角,叙述者此刻体验到的环境也是人物的感知的客观环境。采用人物视角来描述故事空间时,故事空间在很大程度上成了人物内心的外化,外部世界成为人物内心活动的“客观对应物”。

  再以格里高尔的房间为例,叙述者视角下的房间经历了三次变故:人的房间——虫子的房间——杂货间。叙述者用冷漠的叙述态度把格雷戈尔的生存空间的转化叙述为一种看似诙谐的怪诞,当一些家具被搬走时,格里高尔真的感觉有利于自己的爬行;当房间变为杂货间时,他从中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乐趣。但当叙述视角切换到人物时,格里高尔听到母亲说“我们搬走家具岂不是向他表示我们放弃了他好转的希望、对他撒手不管了吗”时,他想到“难道他真的要把这间温暖的、放着舒适的祖传家具的房间变成一个洞窟,虽然他可以不受阻拦地四面八方爬行,可同时也得迅速、完全地忘记做人时的往事?”又一次出现了“温暖的”、“舒适的”的表露情感的词语。

  叙述者视角下的故事空间以客观的描述呈现,人物视角下的故事空间暗示了人物的心理投射。虽然《变形记》中的故事空间是断裂的、不完整的,给人一种难以阅读的感觉,但是当这种断裂的故事空间和人物心理投射结合起来,文章的意义也就不难理解了。而运用这种视角对故事空间进行描述可以展现人物在特定条件下对某个环境的感受。

  格里高尔在工具理性极权式现代性的压迫下变为一只大甲虫。父母和妹妹都把他视为敌对和异己的东西,没有为格里高尔的死产生恐惧,他的父母和妹妹甚至为他的死感到轻松,于是他们愉快地出去郊游,并很自然地注意到要为女儿考虑她的幸福的时候到了。相反,对他的生存却产生恐惧,当格里高尔在生活、行为和思想上一天一天趋于虫子的时候,他的妹妹说:我觉得他不是我哥哥,如果真是的话他自己就会离开我们的。

  叙述者视角下的故事空间和人物视角下的故事空间在描述上所流露出的态度不同同样产生了一种不和谐的怪诞之感。这给读者的阅读带来一种“眩晕的感觉”。这一方面体现在故事空间的断裂和不完整,另一方面体现在两种故事空间呈现的不和谐性,通过人物视角下的故事空间,读者可以找到一些表现文本内涵的关键线索,但是叙述者在描述空间的时候又把这些线索故意擦去。叙述者的情感的不断移入又不断地间离,对文本形成一种张力的怪诞。

  叙述语言

  《变形记》是寓言小说,因为它不求社会生活画面的丰富多彩,但求深刻的哲理和寓意包蕴其中。人的变形,本身就有寓言性质,它使人的异化这深奥的生活哲理,从简单而又明白易懂的故事中体现了出来,揭示出西方社会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冷漠和冷酷,人的处境的可怜、可悲与可怖。

  说《变形记》是以现实主义为主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相结合的作品,因为除人变甲虫可属浪漫主义手法外,其余情节,诸如格里高尔变形后内心的活动,他全家人的家庭生活、父母和妹妹的举动与思想变化、母亲和妹妹为他打扫房间的情形、他变甲虫后失去人性而具有的“虫性”、妹妹小提琴演奏等,可以说无一不是纯粹而严格的现实主义描写。

  卡夫卡具有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象征主义框架中细节的现实主义是卡夫卡的特色,也是他对现代小说的特殊贡献”。《变形记》除了“人变甲虫”这一荒诞事件之外,主人公和其他人物的音容笑貌和心理逻辑,都符合人类现实生活的特征。他以虚妄的形式来反映生活真实,把细节的真实描写与象征性的隐喻和漫画式的夸张融于一炉;心理刻划细腻,人物形象鲜明,只叙不议,用不动声色的文字表达出强烈的感情。叙述简洁、平淡,小说的寓言性质使这一笔法更显突出,这与小说故事本身的平淡无华及作者一贯的冷漠风格很有关系。这种平淡冷漠的叙述语调,对于表现主人公的痛苦和困惑感,体现作品的主题,无疑都是适当的和必要的。

  平淡叙述:没有谁能象卡夫卡那样,用如此平淡安详的笔调,来表述变形这种不可思议、荒诞无稽的事情了。格里高尔一觉醒来,变成了甲虫,这不是梦,该没有比这更骇人听闻的事了吧,可是,整个故事更令人恐怖之处还在于,主人公并不认为所发生的事是“不可能的”,格里高尔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他觉得他的世界没有变,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衣料样品仍在桌上摆着,墙上挂的也仍是他自己从画报上剪下来的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与此相适应的是,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自己变形了有什么不妥,却在想方设法让自己适应这种令人痛苦的境遇,他唯一担忧的是他的上司会不会为他的缺勤而发脾气,他努力地想办法以便能起床、穿衣、赶早车,可这一切在他变成甲虫后显得是那样的荒诞不稽和滑稽可笑,卡夫卡在此不厌其烦地用了大量的笔墨详而又细地叙述了他笨重的身躯如何不听使唤。

  第一章中,大量的内心独白还把格里高尔既害怕失去工作又渴望能够摆脱苦差事获得自由并能报复上司的心理刻画得淋漓尽致,所用的语言却是平淡无奇的叙述性语言,在《变形记》的第一页中,几乎找不出一个形容词、一个比喻,凡是特别带有艺术色彩的笔法,或是可以使叙述的内容微微带上感情色彩的东西,卡夫卡都小心翼翼地避免了。形容词只作定语,名词只表明事物的名称,动词只表明行动。正是用这种平平淡淡的叙述笔调,卡夫卡把不合理的东西和合理的东西、荒诞的东西和普通的东西如此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这两种如此不同的因素,在《变形记》中凝结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看似违背了客观事物的表面真实,但是并没有违背客观事物的内在逻辑。

  卡夫卡本人因为害怕出版社会为他的《变形记》插进一幅甲虫的画,曾在给库特·沃尔夫出版社的一封信中写道:这个昆虫是画不得的,哪怕是从远处来表现也不行——如果允许我提个建议的话,我会选这样的画面,如:父母亲和秘书主任站在紧闭的门前,或者更好的是父母亲和妹妹在灯火通明的房间内,一闩通向旁边黑漆漆屋的门敞开着。

  在《变形记》中,卡夫卡用极其细腻的笔墨描述了“穹顶似的、棕色的、被分成许多弧型硬块”的肚子和“可怜的细腿”等主人公变成的“甲虫”形象,这儿同样体现了卡夫卡的高明之处。主人公视角的运用,使读者从一开始就随着主人公格里高尔进入了故事之中,读者最初看到的,就是格里高尔醒来后呈现在他眼前的东西:他自己的身体,一个极其陌生的自我形象,在整篇小说中,从格里高尔的视角出发,他从来没能整个地看到过他这个“庞然大物”的全貌,因而在读者心目中留下了想象的空间,这种效果是一幅具体的甲虫画所难达到的,而抽象的语言却能给人以动态的感受。至于对他不喜欢喝牛奶,而是喜食腐烂变质的东西、“脚在爬过的地方留下一种粘液”和他爱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消磨时间等等“甲虫”式的生活的细节描写,以及家中女仆跪在母亲跟前苦苦哀求让她辞退工作,在获准后竟然热泪盈眶感激不尽,仿佛得到了什么大恩赐似的等侧面描写,足以给读者的心中留下一个丑陋肮脏的“大怪物”形象,连他家人都很害怕的这种“怪物”形象,理所当然会吓退任何人。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格里高尔的家人在他变形后确确实实地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

  小说通过格里高尔的眼睛和耳朵,使读者和他一起静静地观察了他家人在他变形后生活变迁的全过程,一起感受他对家人生活不幸而又无能为力所发出的无可奈何的叹息。格里高尔的变形是不幸的,整篇文章不长的篇幅浸润着他变形后所过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凄凉的生活。卡夫卡通过怪诞的表现手法,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主人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无缘无故遭受无法摆脱的灾难,揭示了现代社会人的灾难感。

  在现代社会里,一般人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像失业、战争这样的无妄之灾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莫名其妙地落到自己的头上,再也无法摆脱。而正因为灾难来的无缘无故,更能表明灾难之深、之广、之无法逃脱。而且,卡夫卡通过让主人公变形,通过对甲虫无声的、非人的心事和语言,以及那无人理解、无法表述、无法申辩的委屈和痛苦的表述,阐述了现代社会人的极端孤独与寂寞,尤其是亲人的轻蔑与厌弃,更显其人情的冷落和淡漠。与此同时,卡夫卡还用极其细腻的笔墨,表现了主人公的变形带给他家人无法估量的痛苦,从侧面抨击了当时的社会。唯因社会的不容,使主人公的甲虫生活成了“家丑”,影响了家人的社会地位,成为他们无法摆脱的心理重负。而主人公则怀着对亲情之爱、伦理之爱以及人类之爱的眷恋,怀着宽厚的温情和善意对待他家人的弱点,最终通过牺牲自己,即使自己结束了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生涯,又使他的全家如释重负,得到了彻底的重生。

  象征寓意

  卡夫卡的奇特构思,在人们始料未及的怪像显形之下,对独特与隐晦的事物进行追本溯源的探究,巧妙地将对现实世界的忠实描绘与魔幻分解有机地结合起来,在毛骨悚然的情节中展开对世界愚行的古怪幽默和辛酸嘲讽,让读者在心灵的震颤中悟出其象征和寓意,形成了他独创的艺术风格。

  主人公格里高尔睡的床、所住的房间,象征着压迫、禁锢人们的社会——拥挤、狭小;格里高尔一夕之间变为甲虫后背上的壳则象征着人在社会生活中所承担的重压,如影随形,无法得到解脱,束缚着每个人的身心,使他们的生命弯成一种不自然的弧度在天地间卑微地游离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丝毫不由自己,而想要挣脱这宿命的枷锁,无异于天方夜谭。小人物想要在这艰难时代求得生存,就必须蜷缩成顺从、服帖的姿态,在豪强巨富中间小心翼翼地讨得一点残羹剩饭,这样窘困的境况便是他们生活的常态,至死方休。这也是格里高尔最后死亡的象征意义。卡夫卡正是通过象征手法,让《变形记》在荒诞的情节中揭示出社会人生的现实。

  在《变形记》中,卡夫卡描绘了一个寓言式的虚幻世界,象征着真实的现实世界。在这里,象征只是一种方式,揭示、暴露问题才是目的,该部作品真实地表现了黑暗的社会现实给人造成的压力、重负,最后导致人的精神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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