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张爱玲的小说学术论文
张爱玲在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她对于中国文学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这是学习啦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关于张爱玲的学术论文,仅供参考!
张爱玲的学术论文篇一:《我眼中的张爱玲》
【摘 要】初读张爱玲,我被她特有的阴冷、悲情、残酷的调子所吸引。看着她的作品,总是让你觉得浑身上下包括牙缝里都嘶流嘶流地穿着冷风,有时整个心都凉透了,还变幻着红黄绿紫的颜色。她把人看得一丝不挂,她对人物描写的句子,字字直往你心里钻,对人性的解读和对事物的敏锐眼光令我折服。可是,她对自己爱情的追求和付出却与她去塑造笔下人物的态度截然相反,她心中诚然一切却义无反顾,难道那些人物是她的影子,还是她是那些人物的影子?
【关键词】张爱玲;冷色性格;暖色爱情
一、冷色性格
张爱玲,从来就是个矛盾。
张爱玲的祖父张佩伦经李鸿章引荐与其女儿结婚,所以爱玲属于正宗的名门之后,可见不免骨子里有骄纵傲慢的贵族习气。这样大的家庭背景下,张佩伦之子即张爱玲之父便被熏陶出典型的遗少作风,染有弄风捧月之旧习气,更发展其性情暴戾等恶习。而张爱玲的母亲,是清末南京黄军门的女儿,一个受西方文化熏陶很深,而又清丽孤傲的漂亮女子。旧习气与西洋化显然是格格不入。这样的一对夫妇,又给这个复杂的家庭关系增添了另一种叛逆的格调。
家庭对一个孩子的成长起着非常重要的因素。我觉得母亲对爱玲的西式教育给了她对艺术的鉴赏力、女性思想的开放性和广阔的胸襟,可是我们始终是中国人,千年的封建思想是植根在每一人心的刺,很多人早已习惯,本来爱玲已经发现了刺,可是当她的父母离婚,愁锁深闺的她即使觉得疼,也无法拔除,只有忍着痛,揭开人世间的面目,个中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逐渐清晰可见。
她从来就是有大志的,也许生活的郁闷也只能给她这样的期许。特有的才情和早熟令她在学校中脱颖而出。她说:“中学毕业后到英国去读大学,有一个时期我想学卡通影片,尽量把中国画的作风介绍到美国去。我要比林语堂还出风头,我要穿最别致的衣服,周游世界,在上海有自己的房子,过一种干脆利落的生活。”我想没有西方思想的影响,难以有此年少轻狂。但令人感慨的是,她并不是“强说愁”。回忆那时,她有一句很著名的话“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这种咬噬性的小烦恼,生命只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所以在如此世俗的世界,她也理直气壮地世俗着。她喜欢买漂亮的新衣服,第一笔稿费买了一支唇膏,有时候她自己也沉溺在纸醉金迷的生活,她需要,彻彻底底地需要。她只是看透了,看透了人性的弱点和丑陋,何不生活的安逸些呢?可她终究相信宿命,也是这种世俗与脱俗的交织使她变得迷人而捉摸不透。
《沉香屑――第一炉香》和《沉香屑――第二炉香》是爱玲的成名作。她成名了,仿佛一夜间就青云直上般地坐到了上海文坛金字塔的顶端。虽然她此时早已富足,精神饱满,但是她仍是个“生活的低能”,不会削苹果,怕裁缝……这也正所谓各有所长吧。而且她总把很多事写得可笑至可怜,然而她这份情态也是从小的不幸打磨出来的,想来也觉得可悲。
张爱玲的冷面性格中聚集了一大堆矛盾:她是一个善于将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享乐主义者,又是一个对生活充满悲剧感的人;她是名门之后,贵府小姐,却骄傲的宣称自己是一个自食其力的小市民;她通达人情世故,但她自己无论待人穿衣均是我行我素,有时还冷漠寡情。她在文章里同读者拉家常,但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不让外人窥测她的内心;她在四十年代的上海大红大紫,一时无二,然而几十年后,她在美国又深居浅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种矛盾,从她的作品中不难体现。
二、暖色爱情
张爱玲对婚姻的阐述十分精辟。她说:“女人为了生存而嫁人,本质和妓女没什么两样,不过是批发和零售的关系。”这话相当刻薄,但却一针见血。可是她自己对待爱情的方式却与她的个性和作品截然相反。“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书中的嘲讽口气恰恰是爱玲的真实写照。
在她的笔下的男人,有伪君子的佟振宝,有自私的范柳原,有浪子季泽,有懦弱变态的聂传庆。有这些男人必然从在这样的女人。比如白流苏,他们两人的“爱情三十六计”可谓斗的激烈无比。白流苏为了躲避家里人的欺辱,就真的抢了给宝络介绍的男朋友柳原,把去香港看成是一把赌,赌赢了她也能抬得起头。还记得有一次柳原借机想让流苏吃醋,可她偏偏不,最后还是他自己热脸贴上冷屁股,流苏也是绝对的聪明。
我非常喜欢《倾城之恋》的感觉,两个虚情假意的人经过战争的恐惧,身无外物时,才发现“在这一刹那,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 流苏明白了爱情不是去争夺一个名分,柳原也明白了狂放不羁的他心中什么是值得牵挂的人,“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这让我想到,如果两个人从来没有过一生一世之约的不羁之人,人之将死之时才发现,原来是你,陪我走到了最后。那种感觉爱玲没有等到。
爱玲就是一个谜,我甚至都不想知道谜底,迷雾中的朦胧之感才够的上苍凉的美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悲哀的诗,然而它的人生态度又是何等肯定。我不喜欢壮烈。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壮烈只是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所以,她用自己的迷饰演了那种悲壮,“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一双慧眼望穿了人性的弱点与生命的无奈,是冷是暖,是悲是喜,饮者自知。我一直以为在我们年迈的时候,我们会回忆一生的遗憾,后悔的整夜睡不着。而现在我才发现,建立一个国家的成就感只能代表一个短时段,但感情才是陪伴我们一生的追求。即使它是虚空缥缈的,有时是庸人自扰的,但最终填满我们内心的是这份爱。所以,我们回忆的是自己有多少次感恩,有多少件对不起人的事,有多少天真留下……
记得某个早晨,路口的拆迁区已是废墟一片,有一张床板上却睡着一对年轻夫妇。妻子醒了,她便微笑着看着丈夫。此时,即便没有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爱玲,我相信你的性格和爱情并不矛盾。因为我也相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夏雪冬雷,此情不移。
张爱玲的学术论文篇二:《传奇·张爱玲》
摘要:张爱玲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她的出现是上海沦陷时期中国文坛的一个“传奇”。她以自己独特的现代体验创作了张体小说。她在文学史上的意义,在于她对现代文学的独特贡献。
关键词:张爱玲;文学史地位;传奇
巴赫金曾指出文化转型期是一个“小说化”的时代,也即一个“大说”式微,“小说”盛行的时代。张爱玲正是一位处于中国文化转型时期的重要作家。1943年,张爱玲正式登上文坛,至1945年7月,短短两年时间,张爱玲共发表小说17篇约26万字,散文42篇约15万字。作品主要刊登在上海《紫罗兰》、《万象》等杂志。她的小说基本是以上海生活为根基,游走于上海、香港的上层社会。社会内容虽不甚宽广,却开拓了中国现代文学的风格领域。张爱玲精通古典小说,并深谙西方小说的技巧。以其独特的现代体验,把中西、雅俗进行了完美的融合,形成了只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张爱玲文体”,以参差对照之美,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现代上海的传奇故事。张爱玲在那个“小说”兴盛的时代用自身独特的现代体验和诡异的人体叙事完成了她的一个“潇洒苍凉的手势”。
一.独特的现代体验
张爱玲的个人生存境遇和其自身所处独特历史背景相融合,形成了她迥异的现代体验。“体验”在这里并不是指心理学意义上的一般心理或心态,而是指“一种特殊的实在与心理相混合的状态。确切地说,体验是个体对自身在世界上的生存境遇或生存价值的具体的深层体会。”一方面,张爱玲出身于遗老家庭,深刻的了解封建旧式大家庭的生活及其背后沉重的历史和文化。同时,西方的现代化教育将现代精神于潜移默化中融入了张爱玲的骨髓。中西的结合与交融造就了她的超凡脱俗、与众不同。另一方面,20世纪40年代的上海已然迅速发展成一个具有浓重现代气息的大都市,封建遗老家庭日渐解体,走上市民化和都市化的过程。传统与现代,中国与西方,横纵交错的时间和空间所带来的特殊体验使张爱玲身上生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因子,它对张爱玲创作风格的最终确定起到了难以估量的作用。
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诸将中少数对于“现时”的逼迫感有很深的体验的作家。张爱玲说“如果我最常用的字是‘荒凉’,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这个惘惘的威胁。”张爱玲内心深处的“荒凉”感,正是她对于现代历史洪流的仓促和破坏的反应,她并不相信时间一定会带来进步,而是最终会变成过去。张爱玲在作品细节的布置上融入了不少时间和历史的反思,这种反思的方式所产生的效果使小说中的一些人物和其所处的历史环境之间产生疏离感,甚至使读者和小说之间也产生距离,这个距离的营造就是张爱玲的叙事手法,形成了独特的“张爱玲文体”。
二.普通人的传奇世界
1944年,张爱玲出版第一部小说集《传奇》,扉页上她这样题词:“书名叫传奇,目的是在传奇里面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寻找传奇。”普通人存在于各个时代,这才代表着永恒,代表人在历史重负下所承载的千年负荷。张爱玲对于普通人的“琐碎人生”的关注和对人生“传奇”的关怀是20世纪40年代国人在旧式世界中寻找生命爆发的冲力。在张爱玲的笔下,从最初的《金锁记》――那里的封建家庭的气氛是压抑封闭的――到《倾城之恋》,封建家庭开始没落解体,里面的人物或被动或主动地走出来,走进现代人生。后来的小说,更多表现的则是都市普通人的平凡人生,如《年轻的时候》里的潘汝良,《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王娇蕊、佟振保,《封锁》里的吕宗祯、吴翠远,都是已经走出封建宗法背景的普通都市人,与芸芸众生一样有着卑微而琐碎的日常人生。
张爱玲在文学史上的意义,在于她对现代文学的独特贡献。“从题材上讲,她的小说为我们表现了中国社会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两个重要侧面:一个是民国初期的都市旧式大家庭的生活,一个是十里洋场的都市市民人生。”在张爱玲的知识背景里,传统和现代性从来都是互相并置,她对“文明”“无论是升华还是浮华”的沉思是无所不包的:它看来同时指涉了美学和物质文化,本土民间传统和她生活中的都会文化环境。传统的作为一种文学样式的《传奇》,可以追溯至唐代的传奇散文和明代传奇。尤其是在唐代传奇中,记叙的那些奇特的事情常包括鬼魂般的人物或传奇的男女英雄。而清代的传奇剧还包活历史罗曼史等其他主题。张爱玲显然对这个著名的谱系了然于胸,所以她说她写小说的目的是从传奇中发现普通人,从普通人中发现传奇。
三.结语
张爱玲以自己独特的现代体验为我们展现了中国文化转型期的鲜明画面,通过对普通人的关怀,重新还原了20世纪40年代血与肉融合的历史空间。《倾城之恋》里有一段话:“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颠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流苏并不觉得她在历史上的地位有甚么微妙之点。”柯灵认为:“只要把其中的‘香港’改为‘上海’,把‘流苏’改为‘张爱玲’,我看简直是天造地设。”这个评价很经典,张爱玲几乎一夜之间成为当时文坛富有传奇色彩的著名作家。虽然有文学评论者认为张爱玲是昙花一现,但真正有价值的文学作品,终究会获得文学史的承认,上海沦陷造成的特殊文学生态,其意义就在于她是此时文学的特别存在。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繁茂绚丽的花苑中的一朵穿越时空,历久弥香的花。诚如夏志清评价张爱玲是“中国当年文坛上独一无二的人物。”张爱玲奇人奇文,她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价值,就更应珍视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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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的学术论文篇三:《浅谈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形象》
内容摘要:张爱玲作为一位二十世纪中国文坛的重要女性作家,她的小说世界中的呈现一个又一个的女性典型人物形象,这些女性人物形象,深刻揭示了现代女性的生存现状和困境。为了表现这些女性主体的重要主题,张爱玲刻画出了那个时期男性的真实面貌,她小说里的男性角色也是精彩纷呈。但是这些男性形象他们身上都有着人性的劣根性,自私自利、虚伪、残忍、游戏人生。他们大多对待女性也有着有着本质的相似:寡于情、陋于质、趋于利、薄于义。本文就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形象进行分析和讨论。
关键词:张爱玲 男性世界 心理积淀
“五四”时期,启蒙先驱们热烈呼唤个性的解放,而女性觉醒作为个人觉醒的副产品也悄然临世,张爱玲作为一位二十世纪中国文坛的重要女性作家,作为一位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都市女性,她曾生活在男权文化的阴影中的家庭里,没有独立的价值体系,在经济上不能独立,在人格上不能完善,又接受过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洗礼。这样她对女性的人生悲剧有一种更深刻的认识,因此她有意无意地站在“五四”新文学的旗帜下,小说中她以大都沪港洋场为背景,诉说着旧式家庭里发生的琐琐碎碎的婚恋小故事。塑造一个又一个的女性典型人物形象,这些女性人物形象,深刻揭示了现代女性的生存现状和困境。
为了表现这些女性主体的重要主题,张爱玲刻画出了那个时期男性的真实面貌,纵观张爱玲的小说,她笔下的男性形象,无论是父亲的角色还是丈夫爱人的角色甚至是儿子的角色无不是自私、虚伪、阴郁、猥琐的形象,她对男性形象的贬异书写虽然带上了某种程度的主观色彩,但却并不是为了表达纯个人的哀怨。伴随着资本主义文化的入侵和资本主义腐朽的生活方式的影响,生活在繁华芜杂的大都市中的人的人性开始异化变质,在生存面前,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为了生存,人们出卖了人格、尊严、灵魂,甚至亲情。此时期的男性的人性的丑陋更是暴露无疑,他们的灵魂空虚、生命虚无、男性气息萎缩。张爱玲对这一现象进行真实记录,也表达了自己对时代的忧虑――这样的男性是担不起国家与民族的未来的。本文从张爱玲小说中主要的三类男性角色来分析张爱玲的男性观。
一、父亲的角色
父字《说文解字》里是距也,指规矩,体现的是一种权利。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中,通常被社会大众认为是“好”的父权思想通常包括对男孩的照顾与提携,以及将其吸收到成年男性互相合作而富有责任心的生活中以掌握未来职业技能,因此在人们心目中竖起了一个伟大的称呼,那就是“父亲”。在文学作品中,我们常用严父、慈父、父爱如山、无私、宽广等词汇来描述父亲,而且人们心目中的父亲和责任是分不开的,他对子女的爱厚重无私,他能为子女撑起一片天,且无怨无悔。但是,张爱玲笔下的父亲形象却是与传统父亲形象迥然不同的。
张爱玲将这些父亲书写成了猥琐无能、卑怯自私且虚伪残酷的形象,在她心中,父亲是一个恶魔形象,是腐朽、黑暗的象征。张爱玲把她对父亲的排斥与敌视都注入到他笔下的男性身上,在她小说世界里生活着一群形体残疾、精神残障、一无所能、靠吃祖宗遗产,并沉溺于“醇酒妇人和鸦片”中旧文化背景下的遗老遗少,这是一批自私、猥琐、没有责任感的父亲形象,这无疑是和她的经历有关的,幼年的张爱玲也渴望父爱,渴望亲情,但父亲的乖戾与无情使她幼小的心灵受到沉重打击,也从此形成了对父亲的恨,作为一个饱受男权社会之苦的女性,对男性的鄙夷在这些父亲身上,父爱已不再存在,从而打破了千百年来人们心目中父性的神圣与崇高。并将此类形象加以扩大,形成男性群象的悲观认同。人们对于父亲的传统认识是高大的英雄形象和责任是分不开的,他对子女的爱厚重无私,他能为子女撑起一片天,且无怨无悔。是能够承担起生活重担的大丈夫形象,而从张爱玲的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她对这一传统的男性观进行了颠覆。
《创世纪》中匡仰彝俨然是个败家子,面对艰辛的生活,首先考虑的是让女儿去做舞女,还准备实在不行就抛弃这个家,自己去城隍庙测字养活自己。“我倒不怕。真散伙了,我到城隍庙去摆个测字摊,我一个人总好办”① “……真要到那个时候,我两个大点的女儿,叫她们去做舞女,那还不容易”②,《多少恨》中的虞老头不仅死乞白赖的向女儿要钱花,还向准备离婚娶她女儿的夏宗豫要钱,在他的厂里公然以未来丈人身份贪污公款,最可恨的是他还大言不惭地劝说女儿做夏宗豫的姨太太来换取金钱与房子。他为了从女儿身上获取利益,不顾女儿的人格与尊严,做出种种伤害女儿的卑劣行为,最终葬送了女儿的爱情。《心经》中的许峰仪,出于对情欲的渴望竟爱上了自己的女儿,但是碍于伦理,他将爱转移到和女儿很相像的绫卿身上,深深伤害了妻子和女儿。这些男父亲形象具有人性中的所有丑陋,对金钱狂热膜拜,对情欲无耻追求,传统父性身上的光明与正直,在他们丝毫不见。在没落的病态社会中,这些父亲不能为家人创造美好的生活,也没有投入到改造世界的宏伟大业中。他们反而有着的畸形丑陋的灵魂,他们不能主导社会的发展,也不能承担着家国的责任。在他们身上,无私宽广的父爱已不具有,有的只是人性的自私自利与冷漠无情,这是她对传统男性父权的鄙薄与批判。
二、丈夫的角色
指成年男子。妻称夫为丈夫。犹言大丈夫。指有所作为的人。妻子称自己的丈夫为“良人”,《善生经》中佛言:“善生,夫之敬妻亦有五事。云何为五?一者相待以礼,二者威严不阙,三者衣食随时,四者庄严以时,五者委付家内。善生,夫以此五事敬待于妻。”从中我们不难看到古代丈夫们光辉高大的形象。但是张爱玲笔下这群丈夫们,他们生活在西方现代文明与东方封建文化相结合产生的畸形没落的沪港社会里,他们对待女性有着本质的相似:寡于情、陋于质、趋于利、薄于义。她对这些社会生活的描述,成为我们研究沪港都市生活,尤其是其中的“洋场社会”生活的窗口。
张爱玲的小说给我们讲述了旧式家庭里发生的琐琐碎碎的婚恋情爱故事。爱情本是一切感情中的最美丽、最健康的情感,它的发生是满足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的最基本条件。男女之间经由相互吸引而走到一起,继而产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强烈希望,这是一种纯粹的两情相悦,不存有任何杂质。然而,在张爱玲的小说中,男女之间的感情却俨然失去了这种纯洁与健康,它成为男女互相利用的工具。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在爱情婚姻面前充当了刽子手的角色,他们追求女性,只是为了得到女性的身体以满足自己的情欲和身体的本能需求。但是,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之后,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抛弃,或置之一旁,当做自己谋取其他利益的工具。
在人类生存都面临困境之时,爱情便成为遥不可及的神话。旧体制瓦解,新秩序未建,混乱的时局让人的生存变得异常艰难,对人的思想也产生了重大影响。当面对巨大的压力时,人性就会变质,人性恶就会趁机凸显。在社会大变革的年代,作为社会主体与家庭支撑的男性承受着更大的压力。然而,在压力面前,这些男性却失去了其应有的承受能力,致使他们在社会责任和婚姻家庭中的地位也开始发生动摇和转变。残酷的现实使他们一时难以接受,他们的心理开始发生扭曲与变形。张爱玲笔下的婚姻爱情世界里,这些男性不再是传统文学作品中充满阳刚之气的高大形象,不再是“良人”啦,他们承担不起家庭的责任,更不能够担当时代的重任。他们的生命中,只有对金钱与情欲的狂热追求与彻底沦陷。在金钱与情欲的诱惑下,他们褪去道德的外衣,将丑陋的人性赤裸裸地展现。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满足自身的欲望,他们不择手段,人格、尊严,他们弃之如履,就连最珍贵的亲情,也可以成为他们谋取利益的工具而加以利用。
张爱玲站在人性的高度,对社会中的丈夫们进行了真实刻画,为我们揭示了男权社会中夫性的丑陋面貌。有为成就其“好人”的名声与地位,不惜丢弃真爱的佟振保;有狠绝的抛弃妻子和自己的亲生骨肉的雅赫雅;有为金钱迷惑了恋上寡妇的大学生卢照麟;有惯于作假且善于调情的风流阔少范柳原;有“吃软饭”来享受人生,利用妻子葛薇龙当交际花来维持虚华的乔琪乔。这些人大都是受过西式教育,却又在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下长大的知识分子。中西文化的撞击对他们产生了重大影响,使他们的思想与行为出现了极大地偏差,带有浓厚的乱世特征,张爱玲对这些人物进行了敏锐地观察,并运用犀利的语言揭露出他们的双重人格,为读者展示出这些假绅士的丑陋灵魂。这些洋场浪子熟谙投机倒把,惯于风花雪月,他们轻佻、浪荡,喜欢用“恋爱”抚慰他们那颗丑陋畸形的灵魂。张爱玲同样在细节方面对这些男性形象加以刻画,在细微的动作中透露他们的丑陋人格,并对其精神人格进行贬异书写,以达到削弱男性地位,解构男权社会的目地。
三、儿子的角色
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不仅是父亲和丈夫的男性阳刚性征严重缺失的反面形象,就连下一代的儿子形象,也是性格懦弱扭曲,既不是身心健全的也不是能力卓绝的,他们对社会、对家庭的责任与情感也完全消失。张爱玲在其小说中描写的下一代――儿子的角色,他们在国家危难之际,没有凭借自己的努力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挑起挽救国家的重担。反而极尽笔力的书写了儿子责任的崩溃。
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中,我们一直崇尚着这种血缘关系,信奉着儒家传统文化中的父慈子孝的伦理道德。父母教育呵护子女,子女尊敬孝顺父母也早已形成一种观念,一种文化而深入人心。对父母孝敬、服从是作为子女应做的本分。但是,张爱玲笔下的男性颠覆了所谓的伦理道德,彻底抛弃了为人子应尽的职责,走向子爱崩溃的边缘。
《茉莉香片》中的聂传庆作为封建礼教与动荡的“新时代”夹缝里的人,他憎恨父亲对他的残暴无情,讨厌家中阴郁的环境,和父亲的关系更是及其紧张,但是,他从不去想以尽为人子应尽的孝道的方式来缓解父子间的隔膜,反而幻想着他成为一切的主人时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父亲狠狠地踩在脚下。聂传庆的耳朵有点聋,是给他父亲打的,因此他听不清外界的一切,于是自我封闭、自我幻想成了他生活的无形内容,也正是因为聂传庆听不清外界,造成了他敏感、易怒的性情。不幸的经历让他的人性的畸形与丑陋,被父亲打聋本就是一个悲剧,聂传庆生在封建礼教的家庭,父亲的冷嘲热讽,后母的不屑,使他一回家便处于生活的昏暗之中:“屋子里面,黑沉沉的穿堂,只看见那朱漆楼梯的扶手上,一线流光,回环曲折,远远的上去了。传庆蹑手蹑脚上了楼,觑人不见,一溜烟向他的卧室里奔去。” 他憎恶自己的家人,却又掺杂着过多的畏惧。“总有一天……那时候,是他的天下了,可是他已经被作践得不像人。奇异的胜利!” “烟签上的鸦片淋到烟灯里去。传庆吃了一惊,只怕被他们瞧见了,幸而老妈子进来报说许家二姑太太来了,一混就混了过去。”可如此看来,正是这个悲剧奠定了他以后生活的苦涩与凄冷。
《创世纪》中的匡仰彝面临困境时,只顾自己一个人的快活日子,不仅不尽作为父亲的责任,也没有尽到到赡养父母的义务。张爱玲对男性形象为人子的书写,全面解构了传统的伦理道德,这些男性为人子的责任已荡然无存,他们身上的子爱已经崩溃。
注释:
①张爱玲:《创世纪》,选自:《张爱玲全集之郁金香》,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第115页。?
②张爱玲:《创世纪》,选自:《张爱玲全集之郁金香》,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第116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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