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影《阿曼尼亚》浅谈移民积极身份认同构建的意义论文
经济全球化弱化了各个领域的时空界限,日益频繁密集的交流也逐渐模糊民族国家的该概念,资源资本的跨区域流动加速了人口迁徙速度,移民变得越来越普遍化,个人原有的民族身份和文化身份处于动态运动中。今天学习啦小编要与大家分享的是:从电影《阿曼尼亚》浅谈移民积极身份认同构建的意义相关论文。具体内容如下,欢迎参考:
从电影《阿曼尼亚》浅谈移民积极身份认同构建的意义
“移民”主要指离开原住地迁移的人,最初都是出于生存目的被迫迁徙流散。但随着历史的发展,移民群体不断壮大,移民现象逐渐受到关注,从最初的血缘家庭到后来的民族国家,移民生活的经历,异文化的交流碰撞日益丰富着文化的想象力。
以文字影像为媒介的移民文学和电影不断蓬勃发展,呈现着移民群体的生存困境与焦虑,成为我们认识“自身”与“他者”重要途径。《阿曼尼亚》这部影片就是移民电影众多类型的一个小代表,创作者将自己感受到的多重文化体验和独特情感经历转换成可传播的影视艺术,一方面丰富的移民文化的想象力,另一方面也促进异文化的交流融合。
其创作者雅瑟敏?萨姆德雷利和内斯林?萨姆德雷利姐妹两人是在德国出生的土耳其人,自带的移民属性不仅是电影创作的灵感来源,也给予了电影中由土耳其移民到德国的祖孙三代人的生活故事更多的真实感。
影片的名字“阿曼尼亚”是土耳其语的德国,正如片名的设计一样,整部影片采用了双线交叉叙事的模式,将当年祖父举家移民到德国的故事和如今的大家族一同返乡的故事娓娓道来。故事的背景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德国工业飞速崛起,大量的外籍劳工涌入德国。
身在土耳其的祖父穷困潦倒,为了让妻子过上好日子随大批的跨国务工队伍来到生机勃勃的德国。几年后,青年衣锦还乡却无法适应土耳其传统的生活和环境,经过再三思量他决定举家移民到德国定居。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热血壮硕的男青年到了迟暮之年,膝下也儿孙满堂,并且最终拿到的德国的一纸国籍。但他却无法彻底摆脱浓烈的乡情洒脱地融入所在的德国社会,在取得国籍时他恐惧踟蹰,甚至睡觉时还梦到在移民户籍处被逼迫吃掉一大盘德国猪肘子而惊醒。同时,已在德国生根发芽的大家庭中的其他成员们也各自陷入了种种不同的文化困境和身份认同问题。
年迈的祖父自作主张在故乡土耳其购买了一处房产供家族度假使用,全家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踏上了回乡的旅途。年事已高的爷爷在回乡的途中驾鹤西去,却因为已拥有的德国国籍无法叶落归根。电影中几乎每个人都面对着身份认同和文化归属的困惑和焦虑,但是导演却把这些疑问和困境涂抹上温情与幽默的色彩,把这个移民大家庭为代表的移民群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文化归属和身份认同构建问题在影片中深入浅出地被讨论。
一家人从刚到德国的尴尬困惑,到后来第一次回乡的不适应,到举家踏上回到土耳其寻根之旅的漫长的过程中每一个人的心理和情感认知都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各种文化冲突和身份的构建问题被诙谐地融入到了每个家庭成员衣食住行的点滴之中。
一、主要人物身份认同的构建
一个人的身份认同是个人关于身份感和主体感的建构,它被确定在自我和他者、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之中,体现着自我是如何看待他者怎么样看待自身的问题。自我在一定的社会环境认知中或者在共享和预期的社会角色结构中把他者看作是自我的延伸,正如斯图亚特?霍尔认为:“认同从根本上说是一个主体问题,是主体在特定社会――文化关系中的一种关系定位和自我确认,一种有关自我主体性的建构与追问。”
(一)以孙子扎克为代表的身份认同感缺失
身份认同感是个体在整个社会群体中的一种归属感,是对自己所归属群体的共同性和与其他群体的差异性的感知,一方面社会赋予个体身份的意义,另一方面身份认同需在社会中逐渐建构、完善,来自于个体对整个文化体系和社会群体的认同。
当亚文化群体游走于主流文化的边缘,这种主流文化体系之外的另外一种文化此时被视作他者,通常会遭到排斥和被抵触,很难得到主流文化和社会的认可,个体在主流文化群体和亚群体之间游走选择,得到身份认同感,或有缺失感。
孙子扎克即是移民国出生的第二代第三代移民自我身份认同感缺失的代表,他出生在德国却有着土耳其血统,身为德国人却接受着土耳其文化,他游走在作为主流的德国文化和土耳其亚文化之间,不断的质疑带给他的是身份认同的缺失感。影片中扎克的身份认同缺失感多次被展现,在学校上地理课时被老师询问家乡所在,因为欧洲地图上没有土耳其老师不得不把代表扎克的小旗子贴在了墙壁上。
在体育课上踢足球分队时,扎克的身份受到其他小伙伴的质疑,因此扎克不惜与同学大打出手,回到家时还问父母我到底是什么人。在不断的质疑声中,扎克难以确认自己的身份,不能拥有应有的存在感,是德国人还是土耳其人的问题给扎克带来了身份认知空洞。扎克的家庭代表着土耳其文化,学校为代表的公共环境则是德国文化,两种异质文化在扎克身上碰撞带给他的是对自己身份认同的缺失。
(二)以爷爷为代表的身份认同困惑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身份认同的层面十分复杂,比较显而易见的层面即个人行为模式,中间一层是个人对同类群体的认可度和自我身份的感知度,较为深层的是身份带来的多种情感体验,满足或困惑。爷爷在面对土耳其文化和德国文化的碰撞时纠结迟疑,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构建显然是困惑的。首先,行为模式层面较为明显的一次是在德国务工几年后第一次回到家乡土耳其,对土耳其的生活的环境和习惯不能适应,抱怨供电不稳定等。
从中间层面来看,爷爷在收到移民局邀请信时,他坚决地拒绝去演讲,还说“谁会去那种地方,我可不想”,但最终又答应。最后,在情感体验层面上爷爷对自己的新身份表现了极大地恐惧和抵触情绪,在即将取得德国国籍之时,爷爷甚至在做梦梦到移民官从橱柜中端出德国猪肘子把自己从梦中惊醒,从这些异族的食物面前逃离,醒来后还在庆幸是一场梦。 爷爷在面对自己的身份时,表现出了巨大的不安和焦虑,他对自我身份的感知还是处在困惑的状态,无法确定自己的文化归属。
导演使用了夸张的手法,把游走于德国和土耳其两种文化间的爷爷的困惑与挣扎表现出来,在面对德国文化时,爷爷多次陷入接受、否定、接受、否定的往复循环过程之中。爷爷不愿承认一纸国籍就将自己改造,选择在土耳其买房产,又带领全家人回到家乡都是在刻意地提醒自己的土耳其身份,但是在一次次尝试确认自己是土耳其人的身份的时候又不能彻底地抹杀掉自己成为德国人的向往。在这两种矛盾之中,爷爷始终没有彻底地完成自我身份认同的构建,也许至死都还陷入在身份认同的困惑之中。
(三)以奶奶为代表的积极身份认同构建
身份认同感是个体在整个社会群体中的一种归属感,是个体对整个文化体系和社会群体的认同,可以分为客观认同和主观认同两个层面,客观层面表现为某些客观的特征或符号,如身份证、护照等体现并显示的认同。
主观认同即人们在主观上意识上感受的认同,其构成因素包括角色定向、情感体验和角色适应,也分为积极认同和消极认同。积极的身份认同即是个体主动与相关外群体进行有利比较,或者学习、模仿外群体特征的行为,对自我身份的寻找和确认。个体作为社会中的成员可以通过积极的社会认同(social identity)来加快融入社会,提高自尊,避免偏见和冲突。
奶奶这一角色很好的阐释了在移民过程中加速融入新群体时积极的身份认同构建的意义。奶奶在离开土耳其与姐妹告别时虽然表现出了依依不舍的感情,但是她的眼中却充满着对德国的好奇和对新生活的美好幻想。到了德国之后,奶奶也率先接受新的生活方式,即使语言不通她也勇敢地到商店去买牛奶和面包。她用很短暂的时间就适应了新的生活习惯,如使用坐式马桶、出门不带头巾,不再恐惧基督十字架等。
影片中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在即将领取德国国籍的时候奶奶十分欣喜地问爷爷应该穿哪套衣服去,在“这件好”还是“那件好”的选择比较中,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与开心,最终取得一纸国籍的奶奶感到十分欣喜和满足。积极的身份认同构建有助于个体在新群体中减少困惑,消除误解,促进自我的价值、理想、目标、情感的主观连续性和独特感,提升个体自尊水平,有助于促进多元文化的交流和融合。
二、结语:全球化与积极身份认同构建
经济全球化弱化了各个领域的时空界限,日益频繁密集的交流也逐渐模糊民族国家的该概念,资源资本的跨区域流动加速了人口迁徙速度,移民变得越来越普遍化,个人原有的民族身份和文化身份处于动态运动中。
离开母国意味着与故土家乡的空间距离和与母族文化和精神的远离,在异文化的反复斗争与救赎之下,移民的身份认同构建必然是曲折的。移民在进行新的身份认同构建时,原有的价值取向,意识形态和文化观念都会被重新洗牌,构建的趋势一般是回归母族文化。所以,“寻根”在移民的影视或文学中是经常出现的主题,本片也不例外,跋山涉水来到德国为了衣锦还乡,但荣归故里后的爷爷已不再适应故土,却又不能把德国当做家乡,最后“一纸国籍”却又让他有家难回,他是第一代移民群体的代表,心中始终怀有乡情,但是却不知道吾乡何在。
已知大限将至的祖父,要求全家人一同回归家乡寻根问祖,就是他想对自己身份的一种确认,他想寻找到一种平衡,一种作为移民的在德国文化和土耳其文化之间的平衡,一种可以使自己不再困惑并且认可的合理存在的民族文化身份。
全球化带来的大规模的移民潮和人群流散,影片中爷爷一家人只是中的一个小小的缩影。近些年来,身份认同构建及相关问题持续被关注并且讨论不断升温,其中非常有代表性的观点是身份认同构建的构成主义模式,认为身份认同是人类依据某种利益自己构建而来的。
学者斯图亚特?霍尔在参照历史语境、全球化背景以及近代流动人口之间关系的基础之上,提出身份认同是“一种受制于历史、语言、文化和权利的话语实践”,受特定的历史和文化体制的制约,并呈现出一种动态的、发展的和未完成的过程,具有开放性和建构性。
“全球化”的效应使生存空间的扩张增大,个体与他人、群体和社会的互动交流途径更加多样,素材更加丰富,多元文化碰撞引发的误解和偏见同样不胜枚举,个体无论是处于主流文化群体还是亚文化群体中,其原本的身份认同无可避免地是一种动态构建。
移民的身份认同构建过程中,个体身份认同的感知考量的标尺却多是他者对自我的评价和看法,所以个体积极主动在新群体进行有利的比较和学习有助于获得新群体中他者的认可。正如影片中一样,这个移民大家庭虽然面临着种种源于两国民族的、文化的差异所带来的尴尬,但是每一个人都保持了愿意接纳和面对问题的姿态,整个电影温情满满,诙谐幽默的色彩给予观众的是对生活的信心。
全球化带来的移民的身份认同构建问题无法避免,所以个体在新群体中的身份认同主观层面的建设中保持积极心理,主动比较吸纳外群体的特质有助于减少身份认同的缺失和困惑感,加快适应新环境。积极地身份认同建构是个体减少异质性,增加个体在群体和社会中的嵌入度,提高归属感的重要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