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问题的本质是什么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朝鲜语:조선민주주의인민공화국, 英语:Democratic People's Republic of Korea,缩写:DPRK),简称朝鲜、北朝鲜、北韩。下面是学习啦小编分享的朝鲜问题的本质是什么,一起来看看吧。
朝鲜问题的本质
无论是朝核问题还是朝鲜问题,都给中国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增加了周边不稳定因素,加重了处理多边关系时的被动性。朝鲜问题属于冷战格局的历史遗留问题,在后冷战时代被最大限度地放大,给各利益相关国提出了严峻挑战。所谓朝鲜问题,是指在冷战后东亚地区安全结构的重新整合和发展的过程中,部分次区域成员(朝鲜)的安全利益没有跟随大国安全利益的调整而出现制度性变化,始终游离于地区安全潮流之外,自觉或不自觉地孤立于冷战后东亚以合作为主流的地区安全体系之外,把自身安全感的增强寄希望于自助性安全努力,而无暇全力推进国内经济政治体制改革,从而导致多层次的社会经济问题和国际关系矛盾,陷入了“遏制—反遏制”的循环,最终严重威胁到了地区安全和稳定。朝鲜核问题是朝鲜问题的重要一环,也是其最尖锐、最极端的表现形式之一。所谓朝鲜核问题,是指由于美朝之间的矛盾冲突及其相互作用,最终导致朝鲜宣布退出《核不扩散条约》,废除半岛无核化协议,重新启动核开发,并由此威胁到国际现存的核不扩散体系的结构平衡以及国际社会反对核扩散的基本价值观,迫使有关国家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和心理紧张状态下做出决策反应。
两者在解决和处理时往往被各方当做两个问题来看待,尤其美国在六方会谈中坚持不解决朝鲜问题就不能解决朝核问题。这种割裂来看的观点,给六方会谈取得实质性进展造成了很多障碍。有的学者已经提出六方会谈的发展应该建立起解决朝核问题与朝鲜问题合而为一的机制。
除了努力打破各国对话僵局、提升地区安全体系的包容度以外,一些专家还提出了将二者一并看待和解决的新思路。比如刘永涛站在社会文化的视角,认为需要提高朝鲜的身份感和安全感,同朝鲜的沟通和对话途径应该多元化。
本文认为,任何国家的对外措施都是为国内经济政治需要服务的,任何国际问题的本质都是经济利益问题。根据前文所提的广义依附论的观点,朝鲜问题的经济本质为:由于长期饱受贫困化和经济危机困扰,朝鲜不断寻求经济改革和开放,试图改变脱钩状态,成为活跃外围国;然而由于在外受西方国家经济封锁的制约,在内受僵化的经济体制和式微的政府调控能力的羁绊,因而朝鲜的开放政策非常不成功,没有给其带来预想的收益;政治上的反霸权努力,被经济上对发达国家的技术—工业依附及其带来的国际剥削所抵消,这使朝鲜不得不寻求一些冒进的安全努力,以此来换取国际经济援助。中国为推动朝鲜问题的缓和与解决,应抓住其经济本质,从长远发展的战略高度来促进各种经济对策的成型和实施。
朝鲜半岛问题是当前国际关系中比较尖锐而棘手的问题之一。朝鲜问题需要整体看待,并从本质上找到其经济根源。通过满足和解决朝鲜国内经济诉求的途径,来化解朝鲜冒进的自助性安全努力。中国也应当从经济基础的角度来判断朝鲜半岛局势,通过扩大在国际生产分工格局形成和变动中的影响力,来推动有利于自身的地区安全框架体系的构建。经过当代演进的依附论,对于朝鲜作为特殊的经济体在世界经济体系中所处的地位及其利益诉求,具有一定的解释力。依附论是国际政治经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从“中心”和“外围”两个概念入手,对南北国家间的差距和不平等、第三世界国家贫困的原因及出路进行了分析与探索。依附论经历了一个较长的发展期,其内部观点多歧。传统依附论的研究范本主要是刚刚获得民族独立、亟待实现现代化的亚非拉国家,尤其以拉美国家为主。但对本文的研究对象——朝鲜来说,它虽然历史上曾沦为殖民地,但并不像拉美和非洲的原殖民地国家那样连成一片,而是与周边邻国的历史和禀赋的差异较大,且其原本属于以苏联为首的阵营成员之一,也是当今为数不多的延续冷战思维的国家之一。仅以传统依附论来探讨朝鲜问题,是难以作出准确判断的。那么,本文便提出了“广义依附论”概念,即同传统依附论具有相近或类似的研究对象、研究思维和政策观点的全部理论成果。其中,传统依附论仍是广义依附论的主体,除此之外的理论都是传统依附论的有益补充和当代发展。这些补充和发展既可能是成体系的,也可能是不成体系的;既有由传统依附论的主要代表人物对其理论做的适应性调整,也有其他学派的作者提出的。将这些补充和发展纳入广义依附论非常必要,对于世界经济政治格局变动背景下,弱国为实现现代化的努力,也更具解释力。
表面上的脱钩
朝鲜特殊的国内政治体制,决定了其经济体制改革非常缓慢和滞后,从而逐渐陷入了僵化且缺乏实践依据的计划经济而难以自拔(日本经济学家木村光彦将其描述为“缺少计划的计划”)。曾经的“千里马运动”所打下的经济基础,也被失调的经济结构、僵化的经济体制和庞大的军费开支消耗殆尽,20世纪90年代还经历了以连续负增长为特征的“苦难的行军”阶段。由于意识形态和地缘政治等因素,西方国家对其持续保持经济封锁和制裁态度与措施,冷战格局下形成的对抗性思维在朝鲜得到了延续,使朝鲜的经济开放程度非常低。苏东集团的瓦解,使原本就很有限的朝鲜对外贸易和外商投资失去了经互会这一载体而雪上加霜,在世界经济体系中渐行渐远。总之,由于内外因素的共同作用,朝鲜经济在世界上以“孤立化”和“贫困化”著称。
按照激进依附论者的提法,朝鲜经济出现了与世界经济,尤其是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表面上的明显“脱钩”。之所以称之为“表面上的脱钩”,是因为这种脱钩状态并没有改变其对世界经济的本质性依附关系,也没有成功使朝鲜成为现代化国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脱钩与自主发展,还使朝鲜对构建国际经济政治新秩序的贡献降至最低。因此,这种脱钩并不是本质意义上的脱钩,而是对待国际分工、交流与合作的一种极端消极态度。
1. 朝鲜的国内经济结构和经济体制与世界几乎完
全不接轨,包括产品结构、劳动力结构、产业结构、区域结构、生产管理体制、物资和商品调拨调节体制、价格形成机制等多个方面。
朝鲜长期坚持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政策,农、轻、重工业比例严重失调。目前朝鲜的产业状况是“三大三小”的格局,即:三产中农业比重大,工业中重工业比重大,重工业中钢铁和机械工业比重大;而工业中轻工业比重小,投资中社会间接资本比重小,第三产业发展程度还不够。作为一个小国,其重工业比重如此之大,严重违背了要素禀赋和比较优势规律,在世界上较为少见。朝鲜不得不对粮食和消费品等生活必需品实行定额供给制,然而由于粮食危机,这种供给制也名存实亡。
另外,朝鲜的“先军政治”更是加剧了产业结构的失衡。朝鲜自60年代起就一直保持对与军事工业直接相关的重工业的高投入。据媒体报道,近年来朝鲜军费年支出额约占其GNP的20-25%左右,这在世界上是极其少见的。
朝鲜是目前为数不多的坚持实行计划经济的国家之一,计划经济部门可分为劳动党直接控制的党管经济、军队直接控制的军管经济、内阁管辖的内阁经济。然而目前这些传统计划经济部门已失去对经济的宏观控制能力,计划调节已在再生产循环中丧失了功能。民间市场经济悄然出现,甚至一度出现过“全民贸易”、“全民买卖”现象。这种计划和市场的并存关系,在转轨国家中普遍存在,而朝鲜的特殊性在于两者的关系极其畸形和不稳定。因为朝鲜的市场经济是以消费品为主、以自力更生为主、封闭性的市场经济,国家对市场实行名义上的严厉行政管制,且从中抽取利润,但是给市场主体提供的服务和资源非常有限。计划经济部门为了完成生产和销售指标,还偷偷通过“综合市场”购进原材料和销售产品,加剧了计划经济部门对市场的畸形依赖和整个再生产体系的脆弱性。而且,国定价和市场价并存的“价格双轨”机制,使朝鲜的价格形成机制非常混乱,其货币政策难以有效实施。
此外,朝鲜的城乡二元经济割裂发展模式、严格的人口流动限制、缺乏增长极的平衡区域经济布局,都使朝鲜在当今世界上越来越“独特”。朝鲜的城乡二元经济异常明显,农村很难见到第二、第三产业,城乡几乎是完全割裂开来、分别实行平均主义的两个经济领域。即使在工业经济高速增长的“千里马运动”时期,也未能建立工业对农业的反哺机制。无论是农村改革前的国营农场制度,还是改革后的承包制,都不允许人们任意转换职业和变更居住地,户籍制度非常严格。而且,尽管先后设立了罗先等开发区和特区,但区域增长及效应表现得并不显著。
2. 朝鲜经济的外向性程度非常低,与世界市场上的分工、交换体系几乎割裂开来,与各国的商贸往来、直接投资、人员交往、经济技术合作的规模有限且结构异化。
这里的外向性程度低,更多的是指其对外经贸与合作发展畸形,结构性矛盾突出。朝鲜长期以来以意识形态来主导对国际形势的判断,其对外经贸活动和国际合作也深受影响。从20世纪80年代起,朝鲜为扩大对外经贸合作关系,颁布了《合资经营法》等,但是政府为推动其经济融入全球化的有效努力显然不够。苏东剧变后,俄朝贸易额一落千丈。朝鲜的主要贸易伙伴一度从中国、俄罗斯等向日本、韩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转移,但终究未能实现长期稳定的贸易增长。1999年以来,随着朝鲜经济的恢复性增长,外贸额出现了更大的反弹,外贸依存度明显提高。但从其贸易伙伴国构成来看,2007年中朝贸易在朝鲜总贸易额中占比达63%,韩朝贸易占比达36.7%。再看对外贸易的产品结构方面,基本生活消费品和原材料构成了进口的主体,国际收支逆差巨大。而且,朝鲜的传统出口优势产品,比如钢材、电解锌等近年来的国际市场价格被压低,贸易条件持续恶化。可见,朝鲜对外贸易增长表象的背后是严重的结构失衡。再加上包括中国在内的朝鲜主要贸易伙伴国都与其实行现汇贸易,企业和居民对朝币贬值的预期已经常态化,从而导致朝币的国际购买力更弱,加剧了贸易条件的恶化。
另外,朝鲜的经济特区建设和投资、与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外交、海外承包工程和劳务外派、技术贸易与合作等事业,尽管有所进展,但是往往名不副实,对外经济关系极其不稳定。比如,朝鲜建筑企业在俄罗斯、孟加拉国、科威特、利比亚等开展工程和劳动承包,但合作动机以政治和外交利益为主。再比如,于1991年设立的“罗津—先锋自由贸易区”,由于经济政策变动幅度过大,不能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同,加之配套政策和基础设施不完善,因而成效并不明显。而且,朝鲜对自然人入境的限制特别严格,入境后言论等自由也可能受到一定限制,因此难以吸引人才的跨国流动。
本质上的依附
根据依附论的原理,结合朝鲜当前的形势,它不仅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脱钩和自主发展,而且对世界经济体系存在着深深的本质性依附关系,这种畸形的脱钩还加重了依附关系下的国际剥削。
1. 理解朝鲜对世界经济本质上的依附的第一个层次是:这种表面上的脱钩使朝鲜愈加贫困,甚至有沦为最不发达国家的趋势。
按照依附论者的观点,脱钩是为了摆脱对发达国家的不平等依附关系,实现不发达经济体的独立自主发展。而朝鲜与世界经济的表面上的脱钩是被动的、简单化的脱节,不仅没有使朝鲜成为现代化国家,而且让其更加贫困落后,甚至使国民经济出现崩溃的可能。1960年,朝鲜人均GDP为253美元,而韩国为82美元,不足朝鲜的1/3;1980年,韩国已把朝鲜反超,朝鲜人均GDP为700美元,而韩国为1592,已达朝鲜的2倍多;2007年,朝鲜人均GDP为957美元,而韩国为19624美元,是朝鲜的20倍。1990-1998年,朝鲜经济连续9年负增长。而且违背比较优势规律的产业结构,使人民生活所必须的物资尤其是粮食大面积短缺,进而使朝鲜国民经济的再生产能力减弱,甚至劳动力的再生产都存在问题。
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开始、目前还在持续的主要经济困难主要有粮食问题、能源问题和资金不足问题。首先,薄弱的自然条件和频发的灾害以及政府不恰当的农业政策相互叠加,使朝鲜粮食产量无法满足国内最低需求,多年来持续接受国际粮食援助,且仍然看不出农业生产有明显改善的迹象。其次,能源储量低,石油依赖于从中国、俄罗斯和中东的进口,火力发电受煤炭产量影响波动较大,水力发电能力小、技术差、设备旧。第三,朝鲜经济连年负增长使其陷入财政危机泥沼,至今仍无法摆脱,再加上其从20世纪70年代起被国际金融机构认定为信用不良国从而无法获得大量国际贷款,共同导致了其国民经济发展急需的资金不足。这些困难相互交织,使朝鲜逐渐呈现出向最不发达国家沦落的趋势。
2. 理解朝鲜对世界经济本质上的依附的第二个层次是:朝鲜自身也极其排斥这种脱钩状态,极力摆出试图顺应依附关系、融入经济全球化的姿态。
这种脱钩状态虽然一定程度上是由于朝鲜领导人执政理念和意识形态划分所致,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动接受的无奈局面,也是其自身极力想改变的状态。朝鲜进入“苦难的行军”阶段后,意识到困难和危机的根源来自封闭和孤立,自此一直没有放弃对改革开放的探索。朝鲜经济改革的第一个方面是市场化。1991年朝鲜建立了第一个经济特区——罗津特区;1993年提出对应“社会主义贸易圈解体”的国内外形势变化的“新经济战略”。2002年提出了“七一经济管理改善措施”,被称为朝鲜新时代改革的起始点,包括扩大国有企业经营自主权,开始进行生产独立核算,扩大“双轨”市场,正式接纳农民自由交换市场,批准除农产品外的工业消费品自由交换等。另外,朝鲜加强了农业领域改革力度,加大了对农业方面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积极推行“适时耕作法”、“田埂耕种法”和“多茬耕种法”等农作方式。2011年颁布《国家经济开发十年战略计划》,成立国家开发总局,负责处理国家经济开发战略项目的“所有实施问题”。朝鲜经济改革的第二个方面是开放化。朝鲜政府多次声明愿同一切尊重其主权的国家开展经贸合作。1998 年朝鲜同美国建立了旨在协调两国企业界投资和贸易合作的经济联合委员会;2000年同意大利、澳大利亚等签订了鼓励投资、经济合作和贸易结算等协议;2001年同欧盟建交,为双方进一步经贸合作创造了条件。2007年朝韩首脑峰会发表的《北南关系发展与和平繁荣宣言》表示将继续扩大和发展经济合作,谋求民族经济的均衡发展和共同繁荣,决定建立“西海和平合作特区”,并加快开城工业区的开发,在安边郡和南浦市建立造船合作园区。2010年1月,将罗先市升格为特别市,修订《罗先自由经济贸易区法》,放宽了外国企业进入该市的审批手续;2月,成立大丰国际投资集团。另外,将鸭绿江的威化岛和黄金坪岛50年的开发经营权租赁给了中国企业。2011年5月,出台《金刚山国际旅游特区法》,允许外国法人、个人和经济组织到金刚山旅游特区投资。这些改革举措无论成效如何,至少表明了朝鲜政府对世界经济体系是抱着积极融入态度的。
3. 理解朝鲜对世界经济本质上的依附的第三个层次是:“表面上的脱钩、本质上的依附”模式,使朝鲜在国际分工中极为被动,受国际剥削程度更深。
朝鲜虽然已经能够正视对世界经济体系依附的客观规律,并显示出融入经济全球化的姿态,也采取了种种改革开放的措施,但是毕竟效果有限,并未摆脱以孤立化和贫困化为特征的“表面上的脱钩”。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反而使其依附关系更加不平等,受到的国际剥削更加深重。朝鲜的不发达和贫困化,短期中来自于对外经济交往的缺乏,即表面上的脱钩;长期中来自于对外经济交往的畸形发展,即本质上的依附。国际剥削主要是指由国际间劳动强度和劳动生产率的高低差异而导致的劳动量的转移。影响受国际剥削程度的因素有:一是对外交换的优势行业的产业链是否紧密,是否纳入了社会化大生产体系;二是对外交换的对象国在该行业的生产社会化程度与本国相比如何。
朝鲜在这两方面都处于绝对的不利地位。朝鲜具有比较优势的出口产业(比如矿产品、矿物制品),其出口促进措施并没有常规化,而是政府根据国内需要而直接控制出口配额,并且这些产业的外商投资几乎没有开放,最急需资金的领域恰恰是最封闭的领域。因而,即使这个产业再有优势,也无法给国民经济带来福利,产业链总是局限在一定领域内,难以实现社会化大生产。另外,朝鲜对外交换和交流的对象国以同其政治关系较好的国家为主,经济发展阶段落差较大,参与贸易的生产部门生产社会化程度在两国间无法相提并论,且更多的是产业间贸易,而非产业内贸易,对产品升级和多样化以及产业结构优化的促进作用有限。因而,朝鲜融入世界经济体系的过程,受薄弱的经济底子、僵化的国内体制、缺乏顶层设计的被动式改革以及西方经济封锁的制约,显得步履维艰,甚至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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