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问题的论文(2)
哲学问题的论文
哲学问题的论文篇二
谈美学的哲学基础问题
哲学是最根本的前提
王:您在《新美学》著作中,批评了几种不正确的美学研究方法,主张把美学作为哲学的一个投影,当然是非常强调美学的特殊性。那么,您认为哲学当是美学的根本前提?
蔡:是的。从心理学、社会学、人类学等研究美学虽然不无意义,但哲学是最根本的前提。
王: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所讲的哲学当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但马克思主义哲学本身现在面临一个“坚持”与“发展”的问题。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蔡:我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发展”与“坚持”的争论,最先是围绕整个马克思主义进行的。有些理论家提出“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没有发展就不能坚持”。他们提倡“马克思主义的人道主义”、“社会主义的异化”,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新的内容,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的论点。另外一些理论家又提出没有坚持,就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争论至今似乎还没有完结。其实,“坚持”与“发展”两方面都不能否定,它们并不矛盾,是辩证统一的。
诚然,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大家都熟悉马克思、恩格斯的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在十九世纪中叶,马克思曾预言,无产阶级革命只有在西欧几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同时爆发,才能取得革命的胜利。而到1917年,列宁根据俄国革命的实际发展,大胆地在俄国这样一个原是落后的资本主义国家单独发动了无产阶级革命,取得了胜利。中国共产党更是在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落后国家里,领导了新民主主义的革命,建立了新的人民共和国。苏联十月革命与中国革命的胜利,都是发展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实践活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从来就主张他们的学说、思想,应该随着实际的发展而发展。他们在《共产党宣言》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就曾经写道:“这些基本原理,正如《宣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注1)因此,在“马克思主义的文献”中关于结合历史实际的革命方针、路线和策略等,都是随时随地要变化发展的。
但发展是有条件、有原则的,不能发展到马克思主义之外去,或发展成为非马克思主义去。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坚持马克思主义的问题。而坚持与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关键,主要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现在的争论,主要也是围绕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而进行的。譬如“马克思主义的人道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异化”,都是关系着哲学思想的。人道主义或人本主义,其核心是抽象的人性论。无论中外,人性论是早就有的东西了。中国的孟子、荀子的性善、性恶论,就是很早的人性论观点。人道主义作为一个政治或政策术语,是可以要的,是有意义的,在历史上也曾起过积极的作用。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它也是有积极意义的。但作为哲学术语,与马克思主义的哲学、与历史唯物主义有矛盾,是背离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社会主义的异化”,其错误也在这里。按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一哲学手稿》中的原意来说,异化就是走向对立面。“劳动异化”就是说的人的劳动造成器物,在资本主义的生产中工人付出劳动造成商品,却无所得,即“劳动异化”为资本,“异化”为工人的对立面。那么,“社会主义异化”呢?是不是说社会主义异化为对立面的什么东西呢?或是“恢复到资本主义”吗?所以,这种所谓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异化”学说,其实质也是非马克思主义的。
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是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
王:那么,什么是必须坚持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则呢?
蔡:确实,马克思主义哲学,有它之所以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或基本原则。总的来说,所谓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是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也就是“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其中包括辩证唯物主义的历史观。唯物主义世界观表现在认识论上就是反映论和客观真理论。而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具体表现是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与意识形态的理论。这些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则。
王:能不能请您解释一下?
蔡:好的。不知你是否注意到,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不止一次说明,他们的哲学就是认识论。一般的哲学常常谈到所谓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体论,习以为常,不以为怪。我认为,这不符合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原意。马克思主义哲学根本就没有所谓本体论。恩格斯本人曾两次谈到这一点。恩格斯早在《反杜林论》中即已写道:“现代唯物主义(按:马克思恩格斯称呼他们自己的哲学世界观的用语)都是本质上辩证的,而且不再需要任何凌驾于其他科学之上的哲学了。一旦对每门科学都提出了要求,要它弄清它在事物以及关于事物的知识的总联系中的地位,关于总联系的任何特殊科学就是多余的了。于是,在以往的全部哲学中还仍旧独立存在的,就只有关于思维及其规律的学说——形式逻辑和逻辑法。其他一切都归到关于自然和历史的实证科学中去了。”(注2)《反杜林论》的大部分虽然是恩格斯执笔写的,但如恩格斯在《反杜林论》第二版序言中所说:“本书所阐述的世界观,绝大部分是由马克思所确立和阐发的,而只有极小部分是属于我的。……在付印之前,我曾把全部原稿念给他听……”(注3)恩格斯甚至还说,“这部著作如果没有他的同意就不会完成(注4)”。这表明,《反杜林论》的意见,是马克思与恩格斯的一致看法。而正是在这种看法中明显地表明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否认本体论,他们的“现代唯物主义”就是认识论,就是关于思维的根源及其规律的学说,也就是认识论的学说。意思几乎完全相同的话,在《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还说过一次。其中主要的一句是说,“对于已经从自然界和历史中被驱逐出去的哲学来说,要是还留下什么的话,那就只留下一个纯粹思想的领域:关于思维过程本身的规律的学说,即逻辑和辩证法。”(注5)列宁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看法,和马克思、恩格斯是完全一致的。列宁在《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一书的前三章,详细论述马克思主义哲学,并对照驳斥经验批判主义,其标题就全部都用“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列宁的这种标题的提法,是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高度概括的最好的说明。现在一般不用“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这个说法,而是提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
反映论和客观真理论是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两个重要内容,也可以说是它的两个基本原则。反映论,是贯彻辩证唯物主义到认识的根源方面的;客观真理论,是认识的成果、认识的内容。这两个方面,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认识论中的具体表现。
历史唯物主义是辩证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领域中的具体运用,其表现就是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与意识形态的理论。其他的原理原则就不去详谈了。背离了这些基本原则,是很难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更谈不上什么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了。
评“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
王:现在理论界出现了一些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新理解,象“实践唯物主义”哲学、“历史唯物主义一体化的哲学”等等。
蔡:是的,我也注意到这些“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了。
王:您是否有些什么想法?
蔡:你刚才提到那两种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新理解,按顺序,早一点的是“历史唯物主义一体化的哲学”。它认为,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核心和基础,而“唯物论、辩证法、认识论是在这个基础上统一起来的”(注6)。并且说:“所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对象不是自然、社会和思维运动发展的最普遍规律以及这三大领域各自特有的一般规律。”(注7)
自称为“马克思的 实践唯物主义” 哲学的“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说这种哲学,“一方面是高度强调实践的作用……又始终坚持唯物主义”。(注8)并且提出,从来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把“实践”归属于认识论,但是“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意义,首先在于把实践引进了本体论,把实践提升到世界本原的行列中去”。(注9)
这两种“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名称不同,立论也不尽相同,但反对从来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却是相同的。其立论的根据也有相近的一面,都以《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某些词句为根据。《德意志意识形态》主要涉及的是第一卷第一章《费尔巴哈》。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与《德意志意识形 态》,都是手稿。前者是马克思1845年春天写的,后者是1845年9月至第二年初夏由马克思和恩格斯合写的。估计第一卷第一章当是写得早的。这两份文件都是为着要批评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历史观,清除它对他们自己的影响以建立新的唯物主义的历史观。因为是手稿,词句都有特殊理解、特殊用法。即以《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来说,如它的第一条第一句,那是“新哲学”论者引来作为主要根据的,所谓应该“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应该“从主观方面去理解”的“事物、现实、感性”(注10),原来说的是 社会的事物、社会的现实、人的感性。决不是,也不能把自然事物本身,天上的红霞明月、地上的高山大海,都要看作是“人的感性活动”、看作是“实践”。而且在《提纲》中多次说明:“革命的实践”、“在实践中使之革命化”、“在实践中受到革命的改造”。此外还说:“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注11)。 联系《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章来看,这一点就更清楚了。因为马克思、恩格斯当时要批评、清算费尔巴哈的思想影响,费尔巴哈不太关心社会革命实践。这也是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等于自然主义”的不可避免的缺点。马克思当时正在积极探索共产主义,要划清与费尔巴哈的界限,他当然不能不特别批评他的这种缺点。早在《德法年鉴》上刊载的马克思与卢格的通信中,他就批评费尔巴哈缺少 政治,也就是不关心社会革命实践。如果“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论者,只是说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卷第一章所论述的,主要是社会革命实践,因而表明了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思想,这是对的;然而,这样的说法,也是从来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中的通常看法,根本没有什么新的意义。但现在“历史唯物主义一体化的哲学”的论者,却据此而说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础,“唯物论、辩证法、认识论,都在它的基础上统一起来”。这种说法,无论是从马克思思想 发展的史实上说,还是从理论逻辑上说,都是说不过去的。在马克思还是一个青年黑格尔派时,即已信奉辩证法了;读到费尔巴哈的著作后,他首先就接受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最后才批判了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历史观,批判了赫斯的人道主义,同时并建立了历史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形成在后,如何能把那先已形成了的唯物主义认识论统一在它的基础上呢?从理论逻辑上说,马克思主义的哲学世界观,本是关于自然、社会和思维的运动发展的最普遍的规律的学说,大于历史观,唯物主义历史观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它是绝不可能包含整个世界观的。而现在“历史唯物主义一体化的哲学”的论者,把“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这样表述完整的世界观,分割为“唯物论、辩证法、认识论”三个部分,然后把这三者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统一起来”,根本否认它对“自然、社会、思维运动发展的最普遍规律”的揭示。这在理论逻辑上是说不通的。显然,这种“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种不符合实际的幻想。
“实践唯物主义”的“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也同样存在着类似的错误。上面我已说过,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谈的“实践”,是革命实践,并不包含自然事物,把它“提升到世界本原的行列中去”,这不是把人的“实践”作为“世界本原”吗?这不可能是唯物主义!而且,究竟什么是“实践唯物主义”,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说得非常明白,其中有一句写道:“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说来,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和改变事物的现状”(注12)。由此自然不难明白,能把“实践唯物主义”用来称谓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吗?引证马克思主义创始人著作中的一句话或几个字,不作全面的理解,就用来作为根据,这种论证方法本身,就是不妥当的。再说,我在上面已经指出,马克思主义哲学根本就没有所谓本体论,又如何把实践引入本体论呢?最后,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认识论中,从来都认为实践既是认识的前提,又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恩格斯在《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批评休谟和康德的不可知论时早就说过:“对这些以及其他一切哲学上的怪论的最令人信服的驳斥是实践,即实验和工业。”(注13)列宁在《唯物主义和 经验批判主义》中也曾说过:“马克思和恩格斯都说过,人类的实践证明唯物主义认识论的正确性”(注14);又说:“生活、实践的观点应当是认识论的首要的基本的观点。这种观点必然会导致唯物主义”。(注15)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及其最好的继承者的这些论述,都非常明确。现在主张“实践唯物主义”的“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论者,却否定实践与认识论的关系,又要把它引入本体论,提升到世界本原的行列中去,这不是明显与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论述相背离的吗?
显然,在我看来,这两种“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不是发展了马克思主义,而是搞乱了马克思主义。
推进唯物主义美学的发展
王:听了您的谈话,我感到在坚持与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础上建设唯物主义的新美学,任务实在艰巨得很!而且,在整个美学思想发展史上,唯物主义美学的传统较为薄弱,系统的唯物主义美学著作,更是罕见。情况是这样的吗?
蔡:谈到唯物主义美学的发展,确实如你所说,比较有理论系统的唯物主义美学著作还未见过,唯物主义美学思想较为薄弱,但唯物主义的美学思想却是从来就有的。《文心雕龙·原道》篇中说:“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夫岂外饰?盖自然耳。”谈的就是自然美的客观存在,很明确,很果断。过去人们一论到美,谈的就是美感,把美与美感混为一谈,由此当然很难从唯物主义的立场去论美。
我自己是想从唯物主义的立场去研究美学问题的,想把唯物主义的美学说得比较全面、比较系统、比较圆满、比较切实一点。就自己而言,基本上是尽了力了;但结果如何,就不敢奢望了。缺点、错误总是难免的,我还要努力。
王:您对于未来,还有些什么设想呢?包括您自己的打算、以及对当代中国美学的发展的希望。可以谈谈吗?
蔡:我自己想做的事当然很多。《新美学》的改写本尽管将有三卷的篇幅,但有些问题仍然难以展开来谈。如形象思维问题,就不可能详谈;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进一步研究形象思维。但究竟年纪大了,有些事做起来时也会力不从心。我希望我的同伴们、同学们,对于唯物主义美学的一些关键问题,还能继续努力,并搞好美学丛书、《美学论丛》的出版。
说到中国当代美学的发展,形势是好的,令人欣慰。把美学作为课程,出版教材,一年出版好几十本美学著作,这是其它国家所没有的。四十年代在中国,搞美学的只是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五十年代的美学论辩,也是数十个人,《美学问题讨论集》六册,论文执笔者就是那么三四十个人;现在全国有好几百人,一开会济济一堂。全世界都没有这么好的形势。当然,观点、学派有分歧,这是正常的,是一件好事。我相信各派美学家
都会尽量发挥自己的美学观点,写成系统的美学著作,建立真正的学派。只有在这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情况下,中国美学才能更进一步丰富发展。这十多年来我虽然努力做了些工作,但比之应当做的、比之别的才学兼优的美学家,我做得实在是很不够的。“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我愿与一切有志于发展当代中国美学事业的学者、专家,共同奋斗,为推进当代中国美学事业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最后一点余热。
王:您以八十三岁高龄,作了这样长时间的谈话,实在非常感谢。
蔡:不要客气。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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