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农民黄森创业记
2009年初的一天,黄森终于不再徘徊,决定回家干点事。
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充满困惑的事。到底是过完春节继续到温州打工,还是留在重庆云阳老家创业,黄森犹豫了很久。后来他想通了,再不留下来,一怕失去创业的机会,二怕女友张小山的悔憾,将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黄森动情地说,小山的奶奶去世前,太孤寂了。
农民、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民工?没有一个合适的概念能够准确地描述黄森这个群体现在的社会身份。他们曾经是农民,做过农民工,现在又回到家乡成为一个创业者。黄森今年28岁,高中毕业,家住云阳县水口乡夜合村。黄森比张小山大三岁,两人是在网上聊天认识并恋爱的,典型的80后。
明知返乡创业会有许多坎坷,但黄森心甘情愿。他说如果没有一点闯劲,那是很可怕的,黄森想活得鲜活一些,即使稍稍越轨一点。黄森说:“创业不是闹着玩,从前我也这么想过,现在我更明白了。”
经历打工坎坷和亲人离世,“在家创业,尽善尽孝”,黄森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老板跑了。
听到消息后,黄森很着急,因为老板还有4个多月的工资没给他呢。当时黄森是公司里的高管人员,月薪5000元。黄森本想趁过年时多挣些钱,留着结婚用。没想到公司却不堪金融危机冲击,倒闭了。在公司守了7天7夜后,仍不见老板踪影。无奈之下,他便和工友们联名变卖了公司的设备,分到了两万多元工钱。拿到钱后,黄森没敢存在卡里,担心被银行冻结,整天就揣在怀里。正当他心怀忐忑时,手机响了,说小山奶奶病危了。
2008年12月21日,黄森和张小山回到了老家。四间两层的楼房,只有外婆一个人居住。在外务工10年,他和家人一起过的春节寥寥可数。
家乡的变化让3年没回过家的黄森很吃惊,特别是他老家那里有一个苗圃基地,来投资的老板恰恰是温州人。这让黄森很感慨,他说:“我们跑到他们那里去赚钱,他们却在我们这里投资兴业,看来商机无处不在啊。”在苗圃基地干活的人,年龄都是50多岁,每天工钱20元,没有节假日礼拜天,更不用说其他福利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兢兢业业,农忙时既要做农活还要在苗圃场上班,有的人早上4点就起床了,晚上8点还没回家。对于习惯了按时上下班的黄森来说,平时加个班都得嚷嚷,面对家乡的状况,沉默中黄森内心一阵阵冲动。
在黄森家过了腊月廿三小年后,他俩第二天去了铜梁张小山家。张小山姐妹3个,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全靠奶奶把她养育成人。老人家本该安度晚年,却患了晚期肺癌,已放弃治疗。看到又黑又瘦的奶奶,张小山顿时泪眼婆娑。奶奶握着张小山的手,说:“奶奶不过是生病而已,很快就会好的。”其实,她已经吃不下东西了。正月二十五下午,奶奶永远地走了。“唉!奶奶对我这么好,在她晚年我却没能好好侍候她,真是不孝啊!”张小山深深自责。
此事对黄森触动很大。黄森的家境跟女友相似,在他13岁时,父亲因车祸意外去世,是外婆把他拉扯大的。外婆已72岁,平时在家就她一个人,孤苦伶仃。黄森不想让悲切的一幕再次发生,于是他萌生了在家创业、尽善尽孝的想法。黄森说:“开年继续外出能不能找到满意的工作还是未知数。与其面对未知,还不如在家闯闯看。凡事只有试了,才能知道答案。”
就这样,黄森开始了创业。
正月里的一天,黄森来到潼南一家特禽养殖场。对方很热情,还帮他安排了住处。次日,黄森参观了养殖场。以往没见过野鸡,一看养殖场规模还不小,100多亩地,野鸡种类也比较多,主要有七彩山鸡、绿头野鸭、珍珠鸡等。参观后,黄森感觉不错,便决定从养殖场引种,自繁自养自销,并开始商量引种数量。没想到卖方开口就叫引种几十组,要投资五六万元。
黄森觉得太多了,没同意。跟家人商量后,最后花了7700元引了野鸡11组(680元一组,每组6只母鸡,1只公鸡)、鸽子5组(180元一组)。潼南离云阳500多公里,正值春运期间,这些野鸡客车不能拉,最后花了1700元包车直接拉到家里。到家后,因没有场地,只好先把野鸡暂时放在楼房的屋顶上圈养。第二天村里的人听说黄森养野鸡了,都过来争着看稀奇。
从决定养什么到种鸡拉回家,只有几天时间。这个创业选择是否有点盲目,黄森真没怎么考虑。但是,听着别人都夸他有闯劲时,心里美滋滋的。
接下来找场地。黄森找到了村委会主任,商量如何征地,村里很快就帮他租了两亩地,一年租金480元/亩。地方定下后,接着就是建棚舍。由于鸡场到黄森家还有300多米的距离,全是羊肠小道,所以建材什么的全要人工搬运,仅建鸡舍就花了1.5万元。多年没干过重力气活的黄森,第一次担了90多斤玉米,300米远的路,28岁的大小伙儿竟然走了15分钟,中间停歇了好几次。
养野鸡失败,改养土鸡,刚建好鸡舍又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野鸡死了。
以往没搞过养殖,黄森并不知道哪个阶段需要做哪些预防。刚发现鸡死亡时,黄森还以为是掐架所致,就没太在意。直到发现第3只鸡死,他才赶忙去找养蛋鸡的熟人咨询,别人说不太了解这种鸡的病症,于是黄森就拿着死鸡到县城兽医那里进行了解剖。解剖后,兽医说是鸡瘟,黄森吓死了,赶忙拿药。喂药过后,鸡还是继续死。死一只鸡损失近百元,那种心痛可想而知。黄森说:“鸡死后只能悄悄埋掉,不敢跟别人说,害怕被人笑话。”
这时,黄森拨通了鸡场电话。鸡场负责人说鸡生病是因为下雨,感冒了,并无大碍,并让黄森找个兽医看看就行。没有办法,黄森只好换一家药店拿药,情况得到了控制,一共死了5只鸡。
黄森以为鸡病彻底治好了,其实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快4月份了,到了鸡产蛋的季节,黄森既不懂孵化技术,也没孵化设备。如果买全自动的设备要1万多元,为了省钱,他做了个简易的水床孵化吧(鸡场曾教过)。一切准备就绪后,野鸡开始下蛋。可是好景不长,野鸡又出现死亡,接二连三死了10只。
黄森说,看样子野鸡是养不成了,总共就11只公鸡,已经死了8只。怎么办,那就养点土鸡吧。很快,他就以2.6元/只的价格订了500只公鸡苗。随后,又在二楼卧室隔壁建了育苗床,忙了一个礼拜。还没来得及试试加温行不行,4月6日下午,黄森就到县城去取鸡苗,同时,张小山和黄森外婆在家里给温室升温。由于是用铁炉子,刚开始温度始终升不上去,黄森外婆心急就把炉盖揭开,随后出现了一氧化碳中毒,晕倒在地。幸亏发现及时,否则又将是一场悲剧。
黄森一个人手忙脚乱地把鸡苗安置好。在育苗前3个晚上,他基本上没合过眼,忙着给鸡开食、喂水。喂水时,因没买到小号水壶,就买了中号的。结果是,喝水变成了“洗澡”,小鸡羽毛全湿了。随后,小鸡出现了死亡。接下来,淹死的、踏死的、弱苗子死的,每天都有。电话打给卖鸡苗的老板,老板却说和黄森同时间拿苗子的客户那里,只有2只死亡。黄森以为可能是自己防疫不到位,就买了6瓶小鸡防疫疫苗,回家后竟然忘记放在冰箱里,结果60多元钱的疫苗全废了。没办法,又找熟人捎带点疫苗过来,可是带来的疫苗是过期的——卖家把3月的“3”涂改成“8”了。后来,黄森还是亲自去县城买了疫苗。
疫苗买来后,黄森和张小山给小鸡做了防疫,小鸡的死亡被控制住了。但是,在育土鸡苗期间,所剩不多的野鸡又出现了痛风、鼻炎、啄癖等毛病。这时,黄森把主要精力都转移到土鸡身上,几只野鸡由张小山照顾。不久以后,新鸡场建好了,野鸡没享受到,小土鸡却先搬进了新家。到育苗结束,510只鸡苗死了45只,成活率91%。这个结果,黄森说能接受。但是5月18日发生的一幕让他心痛欲绝:由于连续几天的暴风雨,夜里鸡场倒塌了,一次砸死土鸡42只,每只平均有2斤重了。
“说实话,心里太难受了。我和女朋友、外婆,在雨里既要忙着搭雨棚,又要把淋湿的鸡转移至炉子旁,生火烤羽毛,怕被冻死。那一刻想过放弃,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做起来就这么不顺?”黄森苦笑说,“野鸡也好,土鸡也好,病死了那么多不算,还不时有野物来偷鸡,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动物,我们娘仨晚上轮班守夜,开灯扎草人,都没什么效果,它就是和你打游击!”
8月中旬,土鸡已有4个多月,到了上市时间,但因土鸡的羽毛及体型都达不到市场要求,价格也卖不起来。卖鸡难问题出现了。
卖还是不卖?如果不卖,土鸡每天都得消耗粮食,多养一天就多亏一天。如果按照饲料鸡的价格每斤6元卖的话,成本都收不回来。但是,继续养就亏本,况且这个时候的鸡基本就不长了。看着辛苦大半年养的鸡,竟要亏本卖,黄森心如针刺。难受归难受,最后他还是咬牙把土鸡按饲料鸡价格卖了。卖鸡时,村里人都羡慕说黄森这下子发大财了。其实,扣除成本后,还亏3000多元。
“唉!还能说什么呢?心痛!心痛!”黄森说。
接连碰壁,黄森本不想退缩,但面对亲友惜借、银行惜贷,现实让他学会妥协
黄森无语了。
鸡棚被风雨吹垮,开始考虑着转行。
亏损后,黄森手上的钱已不多。接下来怎么办?黄森想到向亲朋借钱,扩大规模,继续干。他试着打电话给几个朋友,结果没借到一分钱。随后,黄森想到了四叔。四叔是父亲的同胞兄弟,在石柱县开厂子。黄森满怀希望地给四叔打了电话。听完情况后,四叔表示愿意支持,让黄森给他老婆打电话向她借,如果她不借,他就把自己私房钱借给黄森。黄森忙给四婶打了电话,先和四婶聊了会儿家常,然后便开口提借钱的事,四婶一听要借钱,当时就挂了电话。
次日,黄森再次给四叔打电话,说了情况后,四叔说愿意把自己私房钱借给他,等忙过这两天后就给黄森打过去。黄森听到四叔的承诺后,就谋划着这3万元借来后该怎么做。黄森说,为了保证土鸡的正宗,他准备亲自去农村收土鸡蛋,然后在家孵化。从9月养到春节正好可以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就可以把钱还给四叔了。过了两天,还没接到四叔的电话,既然四叔比较忙,那就再等等吧。可是,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接到电话。正当焦急等待时,却接到了大姑的电话,原来是四叔托她告诉黄森,说他没那么多现金,借不了了。听完电话,黄森身子像只扎破的轮胎,猛地就疲软了。
“四叔不愿借钱,手里差的钱还是得借,否则扩大规模就成泡影了。”为了借钱,他只好厚着脸皮又向三叔张嘴,因为三叔和三婶还有他们的儿子都在温州务工多年,应该有些积蓄。黄森开口向三叔家借1万元,三叔爽快地答应了,并说存折在黄森奶奶那里,让他拿着存折自己去取。1万元虽然不多,但是能解燃眉之急。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三叔突然打来电话,说家里的钱已被取出用了……
“既然亲戚朋友都说没钱,那就贷款吧。”黄森说。在云阳,黄森是一个返乡创业代表,曾有媒体报道过他的创业之举。在2009年全国两会期间,黄森和云阳县的主要领导受邀到北京,参加了“返乡农民工是回城市,还是留在乡村”的节目录制。节目现场,县长还对他说,如果在创业中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政府帮忙。做完节目回来后,县长带领一帮人到黄森的养殖场看了看,并吩咐相关部门给予扶持,但后来就不了了之,据说是因为规模太小。
即便如此,黄森还是满怀希望地去找了乡长,说了想贷款的事情。乡长说,这个事情一定会尽快落实的。不久,黄森就接到了县农行的电话,给他介绍了小额贷款的相关信息,说最多能贷3万元。随后,黄森就先贷了3万元。黄森原想贷10万元,但银行需要抵押,可他没有资产可抵押。黄森再次找到乡长,看看乡里领导能不能出面给做个担保,结果遭到婉拒,说是担心黄森的养殖场万一出现意外,到时无法还贷。
“面对如此窘境,如果继续坚守下去的话,可能会有难度。”黄森说,“今年6月份,孩子就要出生了,少了小山帮忙不说,有了孩子后开支也将会增加不少。从搞养殖开始,先后累计花销了7万余元,这其中还包括外婆的4000元私房钱呢。不过还好,养殖虽亏了,但没背债。如果扩大规模后,继续亏怎么办?说不定就会背上很多债。”此间,家人也多次劝黄森,说养殖风险太大,让他趁早收手。
黄森说:“家里人分析得也不无道理,但如果就这样放弃了,太丢人,不甘心。”一位朋友曾当面奚落过黄森,说:“别看你又是上电视又是上报纸,牛气得很,你搞起来了人家都说你行、能干;如果你搞不起来,还不是一样说你没用。”在当地黄森还算小有名气,是返乡创业的一个典型。当初,黄森满怀激情,很想闯出个样子来,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现实竟这般和他过不去。思前想后,黄森最终明白,当一个人面对难以扭转的困难时,除了妥协,别无选择。于是,那些新买的养鸡用具,还没派上用场,便成了一堆废品。
屋漏偏逢连阴雨,创业中的烦心事还没了掉,家里的烦心事又朝他涌来。张小山在拆鸡舍时,因用力过度,三个月大的胎儿流产了。
黄森扶着噙满眼泪的小山,忍着悲痛,走出医院。这一路,黄森的心,越走越凉。回家后,黄森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把笔记本电脑都摔了。看着黄森的沮丧样,张小山安慰道:“创业失败了,我们再创;孩子没了,我们再怀。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有挫折的,忍着点,都会过去的。”
最初的创业梦想遭遇打击,黄森的青春激情并未消退,他要坚持下去,虽然被迫转行
黄森不甘心就此失败。
卤菜店生意渐火,带来了开心和宽慰。
放弃养殖后,黄森决定转战卤菜行业。荣昌卤菜是重庆的一大特色,他联系了荣昌县的一位亲戚,找了一个当地很有名气的卤菜师傅,交了3000元学费,学了一个月手艺。回云阳不久,黄森的“左撇子卤菜店”就在县城开张了。
开张第一天,黄森只煮了10只白斩鸡和两大盘夫妻肺片,没弄卤菜。正如张小山说的,先把张开了,然后再慢慢地做,一口是吃不了大胖子的。9点多的时候,黄森的亲朋好友都来捧场,很快10只鸡和夫妻肺片就卖光了。黄森立马回家赶货,但一下午仅仅卖了10元钱的夫妻肺片,白斩鸡25元/斤,别人都说太贵了,半只都没卖完,只好收摊回家。晚上盘账,卖了900多块钱,还不错。
做了几天,除了熟人捧场,生脸客基本上没有光顾的。吃过黄森卤菜的朋友,打电话给他提意见,说价格偏高,一只鸡要五六十块,况且白斩鸡没有什么香味。因为价格等因素,黄森接连几天都是很晚才开秤,其中有一天竟然没开市。菜都是用的好调料和鲜货,品质没得说,按理讲他的回头客应该不少,但实际并非如此。后来,黄森经过打探,知道了行业里的一些潜规则,就是那些生意比较好的老板,大都有固定的顾客群体,主要以厨子为主。农家的红白喜事,都要请厨子,厨子负责买菜备料,老板私下会给厨子不同比例的回扣。
知道内情后,黄森也想试着联络厨子。他所在的乡就有两个名厨,全乡的红白喜事基本上都由他俩操办,其中一个还是黄森的亲戚。黄森给他打电话,承诺回扣比别人高。那位亲戚答应说,等有人请他时,就去黄森那里买卤菜。此后,黄森整天盼着有人办喜事。办喜事的倒有不少,但那位亲戚一次也没去他店里。电话问了两次,亲戚就说没人请,其实黄森早就打听过了,这期间他都操办好几次酒席了。为什么没去黄森那买菜?托人去问那位亲戚,答复是:从黄森那里拿菜回扣太少了。
黄森常想,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自己的生意这么差呢?是味道差还是位置差,还是人脉太窄?想了很多,最终他把问题的症结归到“缺乏经验”四个字上。黄森感叹说,一个小小的卤菜店,里面的水竟有这么深。眼看就要过2010年春节了,别人都说年底生意好,究竟如何黄森心里没底。有了以往生意冷清的经历,过春节时黄森没抱太大期望。果然,腊月末本是旺季,别的摊位一天卖好几千元,而黄森只卖1000来块钱。过完年,黄森盘了账,1月份开张共投了1.5万元,平均每天营业额不足500元,不但一分没赚,还倒贴钱。
正月十二,黄森接到了妈妈的一个电话,说水口乡集市上有家熟食店准备转让,问黄森要不要考虑一下,如果想做就回去看看。黄森感觉这可能是个机会,下午就赶回了老家。跟那个店主谈妥后,黄森就把剩余的菜和货给盘点清楚,货钱一共有1.63万元,租金一年1万元。临走时,黄森就把租金给付了,怕那个老板反悔。黄森回城后,立刻就把原先的摊位和房子租给了别人。次日上午他又找了辆车把东西搬到镇上,搬回来当天就卖了1000多元的货。随后的生意果然不错,搬到镇上后的前20天,营业额多达1.5万元,比在城里强很多。
为把生意做大,黄森煞费苦心。在水口街上,总共有5家卖卤菜的,其中一家的烤鸭大家都说是做得最好的。因为那家是第一个做烤鸭的,而且添加的香精很重。随后,就有很多熟人说黄森的烤鸭没有那家的好吃。为此,黄森特意叫人去那家买了烤鸭回来品尝,然后又找县城里的同行和消费者品尝。结果就出现了两种不同看法,那些同行或内行吃的是本味,说黄森的烤鸭好吃;那些消费层次稍微低点的顾客,反倒说那家的好吃。后来,黄森也试着添加香精,结果适得其反,老顾客普遍反映不好吃。尔后,黄森又恢复了原有的味道。
转行后的生意虽小,却也红火。从此黄森的创业又现新生
时光荏苒,一晃就过去了半年,这半年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备受人们关注的“左撇子卤菜店”经过黄森的精心打理,终于走上正轨了。
2010年9月3日,星期五。黄森像往常赶集一样,早晨4点整就起床了。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换煤球,然后把卤锅安置好,接下来就是挂烤鸭。由于煤气涨价,黄森改用的是钢炭烤炉,一次烤18只鸭子。挂好鸭子把炭火点燃,时间是4点半。与此同时,黄森在卤锅里添加了各种调料,等卤水开锅时,把要卤的蹄膀、猪舌、鸡爪、鸡翅等分批次下锅。5点半时,卤菜起锅了,刚起锅的菜用一个大筲箕装着,用电风扇吹凉后才装盘。接下来就是把前一天没卖完的剩菜回锅一次。6点,卤菜已弄好。然后,就开始烫凉菜。
6点50分,开张了,来了一位买生鸡腿的顾客。那位顾客买了一个鸡腿,9块多钱。7点半以后,市场里的人越来越多,买菜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正准备吃点面条垫垫肚子时,买烤鸭的就来了。顷刻间,唰唰几刀,黄森就把一只鸭子切割完毕。黄森妈妈拌菜,张小山收钱,三个人配合得很默契。
8点时,一个老顾客来了。一次性买了3只鸭子、2斤耳朵、2斤泡鸡爪,共147元。黄森说,饭店的菜一般都不用切,像这样的老顾客,每斤价格都优惠两三块钱。随后的顾客接二连三,生意很火。到9点时,仅鸭子就卖了15只。黄森说,今天生意还可以,买鸭子的一个接一个,11点多,24只烤鸭全卖完了。
晚上收摊,他和张小山在8平方米的蜗居里,把一天的营业额清点了一遍,共卖了2000块钱,纯利润在400元左右。忙完后,黄森就上网看看新闻,然后进入一个名为“卤菜熟食集中营”的QQ群,跟网友交流一些心得。
这只是黄森创业生活的一个剪影。如今,“左撇子卤菜店”已声名鹊起。逢集时营业额大都在2000元左右,10天3个集;闭集时每天还能卖个三四百元,日均营业额在800元左右,总赢利还是可以的,但如果考虑劳动力成本的话,每个人收入就不多了。逢集时,给黄森帮忙的有他外婆、妈妈、继父,还有一个徒弟。闭集时黄森夫妻俩盯着就行了。黄森说:“只要利润能上30%,今年赚个两三万元还是有希望的。如果运营好了,将来就准备开连锁店。”
黄森知道,他的回乡创业事业并没有达到理想的境界,只能算刚刚起步。但是像大多数坚持信念的年轻人一样,黄森对生活中的小冲击不屑一顾,对更美好的生活充满希望。想着未来,黄森很激动。他笑着说:“再过一个多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