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来了(2)
我都快疯了!这是什么世道?
回到家,掏出钥匙开门时,我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可能是我工作太疲劳,当时有点眼花看错了,只是幻觉而已,要不怎么可能面对那血淋淋的场面整车人都没反应?怎么可能有人吃人的事呢?那都是电视电影里瞎扯的。
我倒了杯水,躺倒在沙发里,眯了一小会儿。然后翻看着摆在桌上的这些天的信件。照例都是些广告之类的垃圾邮件。我正要汇拢来一把扯碎扔进废纸篓里,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有一个信封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广告信通常是不会有收件人姓名的。
我拿起来仔细一看,的的确确是我的名字-马萧萧。可奇怪的是,上面除了我的名字外,既没有收件人地址,也没有寄信人地址,甚至连邮戳都没有。
我很好奇地飞快打开信封,抽出的是一张便条似的纸。只见上面贴着几行像是从报纸杂志上剪下来的字:”斩碎胡碴男,奸杀长发女,得奖金一万元。否则,罚!
看完这几行字,我立刻感到头皮发麻,双手发抖,便条几乎从我手里飞出去。我愣了半晌,突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冲向房门,反锁、插上门栓、用凳子顶上,然后牢牢关上窗,拉上窗帘!所有的煤气阀门、卫生间热水器水龙头全被我死死拧紧,房间所有的灯全部关闭,电视机、音响的电源全拔掉!
我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像只受了惊吓的老鼠警惕地四处张望猫的踪迹。
是不是投错地址了?还是谁在搞恶作剧?不可能,不可能!上面明明是我的名字。在北京我一个朋友也没有,生日也早过了。公司同事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住址!常年出差,邻居我也不认识一个!房东半年才见一次,她也不可能无聊到这种地步。再说,谁也不可能知道胡碴男和长发女的事呀!
难道有人在跟踪我、监视我,并且比我先到家?到底是谁留下的信?难道有鬼?
我弹弓一样跳起来,疯狂地又将所有的灯都打开,电视、音响全插上,音量扭到最大。
我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鬼。我拿着信,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搬来这里住了一年多,第一次鼓起勇气敲响邻居的门。
半开的门里探出来的是张五十来岁老太太的脸,我的突然造访似乎打搅了她。在晦暗阴沉的廊灯下,她愤愤地望着我。我满怀歉意和恭敬地自我介绍一番后,提出让她帮我个忙。我说我视力不好,眼镜打碎了还没来得及去配,想让她帮着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
她毫无表情地读完上面的字,我很诧异她读到里面的内容时竟如此镇定。我差点怀疑是她留的信,当然这不可能。就算她事先知道我的名字,但她也肯定不会认识胡碴男。
回到自己屋里,我满脑子里晃动着灯下老太太那张扭曲苍老的脸,回响着她那沙哑的嗓音:“斩碎胡碴男、男、男,奸杀长发女、女、女……通过邻居刘老太太,我确定了一件事,这绝对不是在做梦。我反而镇定下来,管他是谁留的信,我现在最重要的是睡个好觉,明天一早去公司向老板汇报这次的销售和回款情况。
3。第二封信今天我起晚了,匆匆带上销售资料往公司赶,幸好还能赶上早上的例会。各地区销售代表汇报完近期的业绩后,老板照例给了大家一番鼓励和训诫。散会后,销售代表们纷纷赶往财务处核对销售账目或者汇转销售款项。
销售款项我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汇到了公司账上,我犯不着凑那个热闹急着去对账以便早点拿到业务提成。
我正在办公室里跟大家聊着这次广州之行的所见所闻的时候,老板找人来叫我过去。
来到老板办公室,我见他正坐在大班台后面,眉头紧蹙地低头看着什么材料。他看到我进来,一抬手把那份材料往我面前一丢,满脸阴霾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账怎么会差了两万块钱?你知不知道谎报业绩的严重后果?
丢过来的是我的业绩报告和一张财务的银行对账单。
差两万块钱?怎么可能?
对账单显示,有两万元销售款没有到账。公司有公司的规定,现在就算我私人掏出两万块补上,也不能弥补单据与账目不符的过失。按规定,我下半年的提成以及年终奖全泡汤了。
这一天我郁闷到了极点,我明年所有的个人财务计划全被打乱了,什么西藏旅游、买新笔记本电脑,全成了泡影。
我打电话去银行查对,银行告诉我说,昨晚有人通过电话银行的方式将我汇出的钱转走了两万。那人知道我的密码和私人信息,银行没理由不转。我追问是男是女,转去哪里了。银行的回复是,根据保密制度,无可奉告。
我猛然想起昨天收到的那封信:“……否则,罚!”电话从我手中滑落,我瘫倒在座椅里,全身冰凉。
我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我要杀人,我要杀了那对狗男女!拿回我的钱!
茫茫人海我去哪里找那该死的胡碴男和***长发女?就算他们真那么倒霉,让我再次遇上,可我从没杀过人,怎么杀?我能行吗?
下班后,我垂头丧气地往家赶,心里琢磨着马上又要出差到广州跑业务的事。对这种奔波的生活我忽然感到了几分厌倦。
回到公寓大楼,在楼道里,我正准备打开信箱查看信件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会不会……果然!信箱里又多了一封没有地址没有邮戳,却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的信!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晚九点三十分,南湖公园,杀胡碴男、长发女,奖三万……”里面还详细介绍了如何杀人以及毁尸灭迹的方法!
我兴奋得哈哈大笑了三声,楼里进出的人们惊异地望着我,他们哪里知道我现在内心的狂喜。
我睡了一觉,晚上九点半来到南湖公园,果然找到了这对狗男女。按照信里描述的方法和步骤,我很顺利地干掉了他们。原来杀人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尤其是在高手的指导下。
处理完尸体,我迅速回了家。准备赶紧上网查一下我的银行账户时,突然发现自己的电脑开着。难道有人来过?我心里一阵紧张,说不定有谁正躲在我家里的某个角落,随时可能冲出来。忽然凳子发出了移动的“嘎嘎”声,难道有鬼?!我惊骇得跳起来。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我先前过于紧张,大腿不自觉地推挤了凳子,凳脚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我拍拍胸口松了口气,也许是我出门前忘了关电脑,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我银行里的钱是不是真的多了。
网上银行的对账系统显示,我的存款果然多了三万块钱!我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反正该拿回的钱都已经拿回来了,明天一早我就离开这座该死的城市,再也不会有那该死的信来打搅我了!再也不需要被迫去杀人了!
4。碎尸奇案探员小李匆匆来到马科长的办公室,递上一份刚刚拿到的验尸报告。
“马科长,”小李望着正急切查看报告的马科长,“要不是那个钓鱼者碰巧钓起那一包肢解的尸体,这个案子恐怕永远都难以被人发现。
马科长皱起双眉:”嗯,湖底各处打捞上来的尸块拼接出来证实死者是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五岁左右。他们头部对应的一侧都有撞击的痕迹。
小李接过话:“是啊!凶手的确很厉害,估计是趁二人不备,突然从后面将两人的头猛烈对撞。这样他俩还没来得及反应和发出任何声音就已经昏倒。然后凶手把他俩拖到僻静处进行了肢解。
马科长点点头:”我们找到的作案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利的线索。尽管找到了作案时用过的带血的塑料雨衣,以及裹脚的厚塑料布,但对于凶手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这家伙也太狡猾了!”小李恨恨地说,“他包着脚走,一来不会发出声音,二来地上就算留下脚印,也无法确定鞋型和尺码,也就无法知道这个人的高矮胖瘦。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们在他的雨衣里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呢?正常人一天都要掉四五十根头发,没有头发根本无法做DNA提取来确定凶手的血型等。还有就是通常凶手作案后都会丢弃凶器,可我们什么也没找到。
马科长来回在屋里踱着步子,”通知南湖公园管理处,警告谈恋爱的男女不要在夜间跑到阴暗僻静的地方活动,一定要注意安全!以防凶手再次作案。